小六拿出了一張餅子大口啃着,吃完一張又拿一張,沒有分給陸飛白的意思。
陸飛白事先沒有準備,連身衣物都沒帶,隻能眼巴巴看着小六吃,期待能分出一張給他。
小六沒有絲毫反應,掏出第三張餅就放進嘴。
陸飛白見狀垂下眼可憐兮兮的往河邊去。
小六嚼着幹巴的面餅,尋思這還不夠她一人吃的,都是辛辛苦從師姐那打雜賺來的,怎麼能輕易給别人,要怪就隻能怪他蠢。
小六在心裡嘀咕完掏出一個竹制水壺晃了晃,沒聽見水聲,看向陸飛白踩過的路,扔下水壺暫時打消了去取水的心思。
小六清楚那人屬于蹬鼻子上臉的類型,要是找去還不知道要賠上什麼東西。
直到天邊泛粉的晚霞快要落盡,小六用牙磨完了最後一口餅子,升起火堆後也不見人回來。
水流聲就在不遠,沒道理會迷路。
她撿起地上的水壺,勾着提繩嫌棄的甩了甩,自言自語道,“今天不打水,明天還得打。”說着就往河邊去。
河邊的植株長得格外茂盛,灌木從一茬又一茬,小六在其中穿行衣服上都不知道被劃破多少處。
撲通!
什麼東西撲到了水裡?
小六一着急往前竄了幾個身位,“刺啦”又是衣服被勾破,此時也沒空顧及,她忙從灌木中探出腦袋看向河中,眼珠子快速轉動搜尋落水之物。
落水之物沒找到,倒是找見了綁起衣擺褲腿在河中捕魚的陸飛白。
隻見他雙手高舉着一根叉着魚的樹枝,寬大的衣袖濕了一半自然垂落到胳膊露出細瘦的手臂,與他手中的那根樹枝一般粗細。樹枝末端被削尖,貫穿了一條魚的腹部。
魚兒此時不忘抽動兩下尾巴彰顯自己的存在。
小六從灌木叢中走出,扯下自己被樹枝勾破的衣擺心疼一瞬,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打開塞子給水壺灌水。
陸飛白像是剛回過神一樣放下高舉着的樹枝,取下沒了動靜的魚丢到岸邊。
撲通!
撲!
樹枝一次次瞄準插進水裡,一次次落空。
手裡的水壺咕噜咕噜灌水,耳邊撲通撲通的濺起水花。
水灌滿,小六合上塞子,這才發現陸飛白的衣服已幾乎全都濕透。
撲通!
撲通!
“你抓不到的。”小六站在一邊唱衰。
陸飛白似乎因此洩氣,停下動作失落道,“一條魚,不夠……”
小六看看他的小身闆,再看看這條好幾斤的肥魚調侃道,“也沒聽你有多大的飯量,這麼大的魚不夠吃?”
陸飛白搖頭,與小六對視道,“我怕小六姑娘單吃餅子不夠味,這才想來抓兩條魚烤了……”
眼神真誠,小六看着這雙眼不由笑了出來,把水壺擱在地上,她利落綁起衣擺褲腿,奪過陸飛白手裡的尖木棍下了水。
小六抓魚的經驗不少,隻是南山溪流裡的魚不過手指粗細,根本用不上這樣的工具。
不像這條河魚兒肥美,小六光是想着嘴裡就開始不斷分泌口水。
看準時機長棍刺入水中,躲在岩石下休憩的魚兒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樹枝貫穿,小六把魚舉到看呆的陸飛白面前示意他取下。
陸飛白慌忙回神小心翼翼将其取下。魚嘴一張一合,兩腮還在鼓動。
單知道南小六心軟救了自己,陸飛白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她的武力。
也是,湘水門雖落沒了,但底蘊還在,能被奉為座上賓款待的又能是什麼普通人。
看着小六接刺到七八條魚,陸飛白内心平靜,還是配合着做出了震驚的表情。
小六見狀嘟囔着陸飛白沒見識,但面上得意之色愈盛,一時高興加上今晚已經吃過餅子便分兩條魚給他。
陸飛白也識相,架起烤架自覺烤起魚。
第一條魚自然是送到了小六手裡。
她一口咬下,肉還有些燙嘴,小六舍不得吐出,在嘴裡轉了幾圈硬是給咽了下去。
這家夥手藝不錯,沒有鹽調味反倒能吃出魚肉最本身的鮮美。
小六看着手裡被咬了一口的魚思量一瞬下了決定,“既然你受我保護,那這一路上就由你來做飯。”
陸飛白聽見這話驚喜擡頭,抿抿唇答應道,“是!這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