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等來到一處地勢較為平緩的山坡,金兆立于下坡處的樹杈上,三丈之外圍滿了來追捕他的人,沒有人敢動作。
太陽刺眼,金兆穿的那一身亮閃閃衣服更叫小六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耀眼陽光邊,那個泛着光的少年身影在樹枝躺下,還頗為閑适的調整了下姿态。
想來是沒大礙的。
歸于幾人的到來讓圍困金兆的一衆天師瞬間燃起鬥志。
“大膽蛇妖,那妖塔傷你不淺,今日我等聚集在此,就是要為人間去除你這大患。”出聲的曹文德,說罷他不顧先前與大家定好的計劃,提劍就沖了上去。
“壞了,曹天師意氣用事,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上啊!”
本就是臨時組成捉妖隊伍瞬間亂了起來。
有沖上去準備拼個你死我活的,還有的不明所以呆站在原地。
曹文德召出樹藤墊在腳下,幾個跳躍來到金兆上方,舉劍就要刺下。
金兆由仰躺改為側躺,化出蛇尾一甩,曹文德就被甩到了幾丈之外。
汩汩鮮血流出,小六看去,隻見曹文德胸腹處衣裳被蛇鱗劃破,紅了一大片,隐約可見皮下的紅肉與黃色濃稠的油脂。
正爬樹的,甩飛爪,造石階的天師紛紛停頓住,然後又繼續動起手來,隻是沒一開始那麼快速。
見了曹文德這樣的下場,誰也不敢與金兆對上,隻是又礙于臉面不願當第一個退縮的人。
“都給我下來,蛇妖,我見你已然修出人形,何不走上正道,偏要到處招惹事端,短短數月就傷了近百名天師。修行不易,快些伏法才是,若你還是這樣死性不改,别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喊話的方申,他的身邊站着桑和,說出這些話顯然是受桑和指示。
小六悄悄觀察着四周,沒見着妖塔蹤影,想是還沒被取出。
突然,歸于在小六耳後說道,“曹天師傷重不便行動,你去将他腰間銅牌取下。”
小六被吓了一跳,感覺心中所想都被窺探到,慌忙應道,“是,是。”
曹文德正在遠處的一棵樹下,幾名女修簇擁着他,小六跑去時他的上半身赤裸着被包上了紗布,破爛的舊衣被扔在一邊,上面沾滿血脂和碎肉。
那白色紗布被血色浸泡透,小六不敢看,避開已經昏厥過去曹文德,問過一旁的女修,接過她遞來的令牌疾步離去。
四塊令牌催動,零碎的符文顯現出來聚合完整,妖塔從中現出,小六伸手去拿卻被立在她身後的方申制止。
方申看她的眼神不善,連帶着歸于和兩老頭也投來視線。
桑和從陣法中取走妖塔,打圓場道,“妖塔這樣重要的東西,我想還是不能交給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小六羞憤道,“我乃南山派弟子,師從五階天師褶松真人,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人。我還有兩個師兄,南大黃與南小黃。”
桑和才懶得聽着這些話,拿了東西就要離開,隻是走到一半就被逗樂,“大黃,小黃,你胡編亂造也不認真些,說出兩隻狗名唬弄誰呢?”
方申也在一旁譏諷道,“是啊,就從沒聽過五階天師還敢收徒的,真不知教出什麼樣的廢物。”
小六被氣得面色漲紅,胸脯劇烈起伏。
歸于上前,從桑和手裡奪過妖塔,沒有給小六的意思,“二位道友說的是,這珍貴之物确實要小心保管的才是。”
沒多猶豫他們就往僵持着的樹下走去,小六瞪一眼桑和兩人緊跟在後。
公羊老頭憂慮道,“上回這妖塔已然将蛇妖罩住,卻還是讓他掙脫,是不是其内繪制的符咒出了差錯。”
習老頭笑道,“副總司新官上任,就算想做出點功績也不會人讓我們冒險的,你就放寬心。”
小六隻顧着妖塔并未在意旁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歸于身上。
歸于注意到這赤裸裸,不加掩飾的視線隻與小六對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小六長舒一口氣,就聽歸于道,“再耽擱下去恐生變端,我們立即催動妖塔,将其收服,你們在一旁護法,小心埋伏。”
兩老頭站至歸于身後,并指點在歸于肩下三寸的位置,歸于單手托塔于半空繪制符文。
随着符文繪制到一半,妖塔也泛起金光蠢蠢欲動起來。
就是現在,小六大步上前,抽出紅纓槍,用槍尖挑起妖塔。
妖塔離手,繪制到一半的符文破碎。
歸于一掌打在小六胸口,小六後退幾步,用紅纓槍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溝壑這才止住。
“南小六,虧我真心待你,想不到你短短幾天就被那妖怪蠱惑。”
小六這時可沒心情聽歸于責罵,眼見着桑和淩空躍起,就要拿回妖塔,小六顧不得别的,擲出手中紅纓槍。
紅纓綻開,如同飛濺的血滴,妖冶絢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