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煙火轉瞬即逝,她也不确定這煙花彈一放,是否真的能喚來救兵。可她擡頭的時候,那煙火真真在她眼裡綻放開來,其餘人也都聞聲擡頭。
“哪裡來的煙花啊?”
“不知道啊……”
正當所有人都仰頭看去時,不知從何而來的第二彈煙花信号又緊接着放了出來,但是兩者顔色明顯不一樣,徐心隻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越過所有人将目光鎖定在阿星身上。
才将将對上她的雙目。
刹那間,林二就拿起了地上的長劍快步走上前來指向了她的脖子,面部猙獰起來,眯起的眼睛裡透出一股殺意。
那一刻,徐心知道面前這個人恨不得立馬殺了自己。
“主人!”遠處的阿星驚呼一聲,與平日相比有些失态。
祥雲和天晴也接連朝這邊看了過來,皆睜大雙眼露出驚慌。
“我倒是小瞧你了。”林二冷笑着,手裡的劍也向她逼近一步,逼得她不得不揚起頭來,“你以為這荒郊野嶺的還真有人能來救你們不成?”
話音才落,宅子的大門就被大力踹開,林二側目一看,反應過後手上的劍才提起,人就被一箭射中頓時倒地,雙目微微睜大,後又緩緩閉上了。
來人是一群黑衣男子,乍一眼瞧見昏迷在地的李鳴,領頭的人就大喊:“保護李大人!”
随即十幾人分散開來,一同圍在輪椅上的那個老頭身旁。徐心這才緩了神,但她仍然不放心,目光還看向倒在自己眼前的林二。
此人雖然中箭,卻不是傷在要害,就怕是一時昏迷。一旁上前來查看李鳴狀況的黑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解釋了一句:“徐姑娘,我們的箭上抹了足以令人瞬間昏迷的藥,大可放心。”
她聞言收回了目光,也朝一旁的李鳴看了一眼,“他沒什麼事,隻是中毒昏過去了。”
哪知她這話一說,那男子反而更緊張了 ,連忙去探他的呼吸,确認沒死後才松了口氣。
徐心見狀沉默一瞬,随即轉過頭去。
那男子瞧她将臉撇到一邊去,還有些心虛,“這位李大人要是在我們這出事了可不好,孟大人千叮咛萬囑咐了的。”
徐心沒再理他,倒像是渾身上下都寫着四個大字——與我何幹。
雖然如今隻有那一個老頭在此,可難免不會又出現其他狀況,誰人能知此地是否還有無其他人,因此其餘的護衛仍是全身心盯着那老頭。
他們的出現令在場的人都安下心來,可天晴隻觀望了片刻,那急性子就忍不住了,“……你們是不是蠢?”
李鳴當初把自己人都一并帶上山了,這些明顯就不是他手下的人,這才讓天晴什麼也不顧就開了口。
他們的目光一下全望向了她,她恨不能立馬朝他們翻個白眼。
“你們拿着弓箭,射了一個不會射第二個嗎?”
她的語氣甚至十分嫌棄。
“你是怕他跑了不成?”
此時那些護衛的目光又移到了那老頭的輪椅上,頓時面面相觑。領頭那人反應最快,連忙拉弓,一箭擊中。
“你們……”那老頭話都沒說完就閉眼昏了過去。
此時門口又闖進來了一批人,一片碧青色映入大夥的眼簾,很快徐心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心兒!”徐景芳今夜隻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面色都憔悴許多,急沖沖就朝着徐心走過來。
方長民在她身後護着跟了過來。
而那些身着碧綠衣裳的女護衛則一一分工,有幾人負責砍去了困住衆人的網,其他則在周圍檢查着是否藏有機關和埋伏。
獲得自由後,大夥都站起身來活動手腳,反而那些黑衣護衛在原地略顯尴尬,一時間抓耳撓腮,東張西望的不在少數。
“真是丢死人了,孟大人準備的人怎麼蠢成這樣?”天裕小聲嘀咕了一句。
哪知一向不願跟自己多說一句話的天晴這回也搭了腔,“這堆人怕不是從哪個街頭巷尾湊出來的。”
這句話逗得天裕笑了又笑,“瞧瞧人家的女護衛,這一看就靠譜。”
他說完轉過頭來卻發現天晴早早就朝着李鳴的方向走了。
“娘,你怎麼來了?”徐心有些驚訝,站起身後還差點沒站穩,看着對面的阿星和祥雲也朝自己走來後,對眼前的人仿佛才有了實感。
“你啊你,都不知道你娘這幾日有多擔心你,若不是阿星悄悄留了後手,怕是你就要這樣硬闖,要是你真出事了,你讓你娘怎麼辦?”
方長民開口就是各種啰嗦,徐心隻笑了笑,随後又看向徐景芳身後的阿星,兩人四目相對後,阿星朝她點了點頭。
“讓我看看,沒受傷吧?”徐景芳将徐心上上下下都看了個遍,生怕她少了根頭發絲,“你說你,來這險地也不提前跟我們商量商量,這麼危險,真出事了怎麼辦?”
“這事能商量嗎?”徐心笑了,“一商量您二老不得把我關起來?”
站在眼前的夫婦二人頓時被這番話惹得苦笑起來。
“師父!你都不知道我要在裡邊被吓死了……”祥雲一湊上來就狠不得原地把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都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有她在,徐心就不會多說什麼,反正這家夥什麼都要同她爹娘說的。
“什麼東西能吓得到你?”徐景芳連忙搭腔。
“這毒林裡面……”
徐心很快就挪了地方,先是去親自查看了中箭倒地的兩人是否真的昏迷過去,不經意轉頭時恰好對上了天晴的視線。
她站在李鳴身前,天裕在一旁将人扶起。
她忽然想到最初見到天晴時,還以為她跟李鳴是那種關系,心底不禁苦笑起來,如今自己的眼力也變差勁了。
但是天晴的那個眼神還是讓她難以忘卻,像是藏着什麼,模糊不清,卻很沉重。
“主人,周圍是安全的,沒有發現其他可疑蹤迹。”一護衛上前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怔着移開視線,再看了一圈四周,又恢複淡定的模樣,“回家。”
深夜,徐府。
“話說回來,師父,你是不知道小師父和阿星在裡面有多吓人,一直冷着臉,雖說也不都是對着我的,可到底也不似平日般。”
徐景芳在前院的大廳上坐着,阿星站在她身旁,祥雲原本也是站着的,怕是這會口水都要說幹了才在一旁坐了下來。
不遠處有幾個丫鬟守着,整個宅子上下都比平日裡亮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