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二字一出口,身旁的阿星便怔了怔,不過眼睛沒有亂瞟,而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一樣跟在徐心身後,隻是稍微離遠了兩步。
李鳴也有些無奈,聳聳肩,“總有人跟在身邊也煩得慌,我底下的人你方才不都瞧見了?她們有她們的事情要忙。”
“還有。”他停下了腳步,腦袋歪了些看着徐心,“你倒也不必總這樣喚我。”
畢竟他不是什麼王爺。
“為何?難道你不是嗎?甯王爺?”徐心的腳步未停,隻是放慢了些。
他看着她有些較真的模樣,忽然笑了,“天色還早,帶我逛逛?我還未曾逛過燈會。”
阿星一聽,有些心急,一時倒沒顧得上規矩,“大人,我家主人她方才還咳嗽呢,哪裡還受得住這樣的冷風……”
徐心沖她搖頭令其噤聲,接着看向眼前人:“改日我要與她單獨見一面。”
李鳴應得痛快:“成交。”
“主人……”阿星還想再勸一番,結果被自家主人一個眼神打住了。
“你莫怕,你家主人以前的身子比現在還弱呢,看來這幾年身子骨倒是硬朗了許多。”李鳴雙臂抱在胸前,有些感歎,“這樣吧,我先帶你喝點熱酒暖暖身子,你再領我去逛。如何?”
徐心挑了挑眉,學他那般模樣,“成交。”
李鳴帶着主仆二人輕車熟路地去了一家酒莊,隻要了一小瓶熱酒,拿到手裡後便遞給了徐心,“這酒不烈,你且嘗嘗。”
阿星跟在兩人身後,雖說李鳴的那番話讓她暫且放寬了心,可看見徐心要喝那酒還是不免有些心急。
徐心倒是沒那麼多顧慮,寒冬裡喝些熱酒是常有的事,不過以前徐景芳念着她身子不好,不讓她多喝罷了。
那一小瓶熱酒還冒着熱氣,在手心裡也是熱乎着的,她湊近瓶口聞了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沒有烈酒那麼嗆鼻,反倒有股花香,她有些驚訝地擡頭去看李鳴,在他的點頭之下,她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是花果混着釀出來的酒。
“如何?”眼前人問她。
徐心沒應他,而是又喝了一口,比上一口多得多,回過味來後輕輕笑了,眼裡多了層霧氣,“好香的酒。”
“隻是香嗎?”看她這樣子,想來是不常喝酒的,這會說起話來都有些迷糊,李鳴忍不住想逗逗她。
“嗯……”徐心又喝了一口,身子很快酒熱了起來,就連聲音都黏糊了不少,“……很熱,這酒還是甜的。”
“主人,你醉了。”阿星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她上前去扶着徐心。
看徐心的樣子,走路還是穩當的,倒不像是醉了,不過确實多了幾分醉态便是了。
“你醉了嗎?”李鳴這下拿過她手中的酒,盯着她的眼睛問。
“哎!你拿我酒幹嘛?”徐心的面紗被吹了起來,因為剛喝過酒,唇上泛着水光。
她說着就想要搶回來,可李鳴卻一口将餘下的喝完了,還把瓶子倒過來給她瞧。
一滴也不剩了。
徐心忽然定住了,正當阿星想要開口時,她才說話:“……我沒醉。”
冷風一陣又一陣的,她腦子裡清醒了幾分,可那酒确實好喝。
她還想喝。
想着她就往回走,嘴裡嘀咕着:“我再去買……”
好在阿星将她攔住了,而李鳴像是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大人,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呢?我家主人不擅飲酒,會醉的。”
“徐心。”他止住了笑,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酒你喝完了,該帶我去逛燈會了吧?”
“逛燈會……對,逛燈會……”徐心看着眼前晃來晃去的手,搖了搖腦袋,一把抓住,“我帶你去逛燈會!”
阿星愣在原地,看着兩人緊扣的雙手,一時覺得頭大。
不知道她明日清醒過後會不會後悔。
手上忽然覆上來的溫熱,讓李鳴一時也愣住了。等他回神後,徐心已經拉着他走出好遠,阿星就在身後不遠處跟着。
“你放過祈願燈嗎?”逛了半條街後,徐心停下了腳步,也放開了李鳴的手掌,看樣子像是清醒了許多。
她看着兩人眼前的一片長河,上面都浮着許多祈願燈,邊上許多百姓都在往河裡放燈,一邊放着一邊祈禱。
李鳴也收回自己的手,坦然道:“沒有。”
“那就放一盞吧。”說着她就先走了過去,從一旁的小攤上買了三盞一模一樣的祈願燈,給李鳴和阿星都分了一盞,嘴裡還解釋着:“似乎來晚了,隻有這個花樣的了。”
三人手上的祈願燈都是一朵荷花,其餘二人倒是不介意。阿星還說:“主人,這不是你最喜歡的花嗎?”
聞言徐心低頭一看,愣了片刻才道:“……好像還真是。”
看來還是迷糊着的,阿星看她這副樣子直直搖頭。
一旁的李鳴倒像是習慣了這會有些沒頭沒腦的徐心,拿着手上的燈仔細端詳了一會,才說:“那我們便去放燈吧。”
“……放燈祈願。”徐心微微眯起了雙眼去看遠處河上漂着的祈願燈,嘀咕了一句,随後就跟着李鳴的步伐走了過去。
隻剩阿星在後頭無奈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