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本身很飽滿,氣血足的緣故,不塗口紅也顯得粉嘟嘟的。
現在更是紅得像滴血。周舟站在浴室外的半身鏡前面,看着被顧從州啃咬之後微微腫起的嘴唇,心裡不住地暗罵他。
平日裡裝得多麼正經。
顧從州走過來,看了鏡子一眼,從背後抱住她,身體貼緊,低下頭去,把頭埋在她的頸窩。
她擡頭,能看到鏡子裡他的頭頂,頭發看起來有點硬度,摸起來卻是軟軟的。
抱了很久,直到他們的肚子都傳來咕咕的叫聲。
兩個人平日裡的作息很規律,就算是放假,九點鐘也都吃上早點了。今天折騰到十二點過,還肚裡空空。
周舟身子一軟,倒在顧從州身上,“再不吃飯,我就要死了。”
那當然不成,他就一個老婆,餓死了誰賠。
顧從州用力箍緊她,像是這樣就能把她整個揉進他的身體裡似的。然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并揚言今晚要抱着睡一晚上,補回來。
很難得的下雪天,很多人都出門了,兩個人步行在路上,道路兩旁都是玩雪的人。
雪下的比想象中大,她穿着顧從州給買的雪地靴,一腳一個雪坑。
吃了早飯,顧從州買了一杯熱奶茶給周舟暖手,兩個人去文具店補了點文具,又回到了房子裡。
雖說下雪不如化雪冷,但出門一趟,還是凍得夠嗆。一進屋,臉凍成白瓷的顔色,鼻尖紅彤彤的,睫毛上都挂着一小層冰霜。
顧從州連忙把她的手拉過來放進衣服裡。手都凍僵了,忽然被他的體溫一烘,還沒感到暖和,先麻了起來。
坐到窗前看雪景,顧從州又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一樣的洗發水沐浴露,周舟身上的味道就是不一樣。是一股淡淡的似乎是奶香但又沒有那麼奶,似乎是檀香但又沒有那麼虔誠。
好聞得要命,他想用力吸上幾口,又怕周舟說他變态。
有人說,人身上分泌的荷爾蒙能形成自己獨特的氣味,這種味道是人體自帶的基因特征。如果你能聞到異性身上的味道,并産生愉悅的感覺,說明你們的基因是互補的。也就是說,是你的基因選擇了那個人。
他壓着周舟滑膩的脖子,重重地深呼吸兩次。不禁喃喃出聲:“周舟,你知道嗎?是我的基因選擇了你。”
周舟微仰着頭,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去堆積在地面上,把他們的腳印覆蓋。她漫不經心地說:“是麼,我可沒有那麼複雜。我恰好考上南城一中,你恰好轉過來,我們恰好變成同桌。”
然後,恰好相愛。
顧從州微笑,“恰好”是一種天注定,要不然,怎麼不去跟被人恰好呢。
鬧鐘響了,一點四十五分,按平日的計劃,他們現在午睡剛醒。
差不多了,今早就什麼也沒做,現在再不做,還怎麼考Z大。今早親嘴的那時候,競争對手早做完兩套題了。
周舟從沙發上彈起來,去到書桌旁坐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頭就埋進卷子裡。他也跟着起身,拿了杯子去廚房泡了兩杯紅茶,又用盤子端了點補腦的核桃、花生、藍莓。周舟嘴巴閑不住,又拿了點牛肉幹、巧克力、蔬果幹等。
她覺得自己向來不是饞嘴的,但近來越發意識到,那是因為窮。
放好了吃的,拿了卷子和錯題集坐到周舟對面,做了幾題,不得勁。
于是把書拿起來,坐到周舟的身邊,周舟坐的是一個長的藤編凳子,他坐過去正好。貼着周舟坐,現在能安心看書了。
兩個人的目标感都足夠強,學習是自發去做的事,因此在冷闆凳上一坐三四個小時完全不是問題。周舟的學習習慣和他完全不一樣,他是學個把小時就要起身活動一下,放空放空大腦,接下來才能更好地進入狀态;周舟則是像入定一般,慢慢積累狀态,中途停下會打斷她的思路。
他停下來伸個懶腰,拉伸一下,給周舟添點水,360度地看周舟。
周舟則是四個小時之後結束學習,“砰”地倒在沙發上,然後從丸子頭裡拉出幾根剛掉的頭發。
他走過去,拉條凳子坐到她身邊,給她捶捶肩膀,揉揉腰,敲敲屁股。然後一面在心裡記下:去超市買點黑芝麻糊,再買點黑米煮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