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東羲聯盟的人？”

五人的表情上閃過一絲驚慌，他們極力掩飾着神色驚恐，紛紛别過臉去，不去正視楊玉凝探尋的目光。

“果然。”楊玉凝勾了勾嘴角，“東羲，初生的太陽，希望的象征。這個聯盟發于北方，聯盟中人無論男女老少，擁有魔力與否，隻要一心向善便可為聯盟所接納。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創造和平，消弭魔力者與普通人類之間的階級差異。”

楊玉凝向他們逼近，“讓我想想，雖說近些年東羲的實力不斷壯大，聯盟成員齊心協力，其利可斷金，但想要越過赤瑾的話還早的很。所以，赤瑾是不會因為忌憚而要殺人滅口的。”

夏晴舞在楊玉凝與人周旋的這一時半刻，已經破除了腳下困住她的魔法陣。

她同樣朝着五人逼近，分析道：“能夠讓一群學生來執行的任務，想來并不會有多麼高的任務等級，同時也就意味着需要解決的目标對象實力一般，完全是我們可以對付的。”

楊玉凝接話道：“所以你們是東羲聯盟的低階成員，且是已然背叛了聯盟之人。我多嘴一問，你們是不是想要投靠赤瑾，但被拒絕了呀？”

五人中的那個帶頭人情緒瞬間崩潰，他沖着楊玉凝咆哮道：“是赤瑾的錯！都是他們欺騙我們的！”

“這位大叔，你别這麼激動。有何苦衷不妨說來一聽，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做一個明白鬼的同時再聽你倒苦水。”楊玉凝很好心地說道。

“我們沒有想要背叛聯盟，隻是赤瑾之中有人想要獲取東羲的情報，派行動隊的人來與我接觸，希望以金錢交易的方式從我身上套取東羲的情報。”

夏晴舞抱肩冷笑，“所以，你是見錢眼開了。”

“我……我隻提供了三次，就三次而已！他們每次及時與我結賬，我也始終做的很隐秘，交付情報時也是輪流托付兄弟，從未被發現過……”

“所以你的倒黴兄弟們現在和你被困在一間院子裡。”楊玉凝皺眉，“出賣就等同于背叛，别覺得自己犯錯的次數還少，就可以減輕罪孽。你是怎麼暴露的？”

“我沒有暴露！我沒有！”這位大叔态度更加癫狂，“是那個混蛋！是他利用完我之後就向東羲聯盟告發了我！都是他害我！”

楊玉凝：“……”

他在說什麼？這合理嗎？

大叔的苦水也差不多倒幹淨了，他抹了一把眼睛，列開作戰架勢。“你們就是赤瑾派來滅口的人吧？廢話不多說，如若我們實力不敵，就給我們一個痛快！”

楊玉凝與夏晴舞對了一個眼神，同樣擺好作戰狀态。他們果然是東羲之中低階的魔力者，實力真的很一般。就像夏晴舞之前說的那樣，她一人就足夠對付五個，如果她沒有一時輕敵落于圈套的話。

半晌後，看着已然絕了氣息的任務目标，楊玉凝輕輕甩了甩手，長舒了一口氣。

“畢業證到手了哦，姐姐。”

夏晴舞的神色卻顯得凝重，她沉默地望着已經沒了生氣的屍體，皺着眉頭難以舒展。

“姐姐？怎麼了？”

“玉凝……”夏晴舞幽幽道：“他們剛才說的話，你信嗎？”

“信啊。”

“那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描述的事情經過有些不合常理？”

“覺得啊。”楊玉凝拉着她走出了遍布屍體的院落，到外頭的牆角邊拿起背包，從裡面摸了一瓶水出來，喝下一口潤了潤嗓子。

“花大價錢找他們竊取情報的人，最終卻主動向他們所在的聯盟告發了他們，斷去了情報收集來源，這能是正常邏輯？”

夏晴舞：“看他們方才的狀态，也不像是做了什麼事情觸及到對方的黴頭，以至于對方要反水整治他們……”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就簡單了，叫東羲聯盟問罪處置他們不就好了。”

夏晴舞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什麼，“你的意思是……”

“赤瑾既然将他們作為獵殺目标，意在滅口，就表示根本沒人想要打探有關東羲的情報。将這種任務派遣給參加畢業考核的學生，希望能夠混淆視聽不引人懷疑，就說明赤瑾高層之中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想要掩飾某種東西。”

“也不知道高層在預謀着什麼……”夏晴舞忍不住回頭看向院子裡躺着的五個人，“他們……大抵是被人當成了炮灰。”

“誰叫他們一開始貪财呢？”楊玉凝倒是不覺得他們無辜，即便沒有赤瑾的故意算計，以他們這種品性，也遲早會生出其他事端的。此刻，不過是有人将他們命定的結局撥動提前了。

“姐姐，我們走吧，無論高層在計劃着什麼，都與我們無關，不要操心我們涉及不到的事情。”

楊玉凝相當看得開，此刻她的心情就和不久前的夏晴舞一樣，希望能盡快趕回學校複命，然後好好洗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等着接手自己的畢業證。

夏晴舞依然沒太緩過神，她接過了楊玉凝提着的背包，背在身上一言不發地走出了這座村莊。

遠離了案發地之後，夏晴舞的思緒漸漸回籠，她将方才算不得美好的記憶清出大腦，搖晃了幾下腦袋，便沿着來時的方向回去。

正當她們要返程時，距離她們很近的地方傳來一聲異響。她們不約而同地向着天空看去，便見白日煙火升空，在天邊炸開好大的聲響。

“那是……”夏晴舞頭腦一白。

“赤瑾的求救信号。”楊玉凝的表情霎時變了，能夠用上赤瑾的緊急求救信号彈，企圖向附近的同僚尋求支援，就證明對方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危及生命。

“玉凝，我記得……孟靜彤和宋雪瑤這次出任務的地點，好像離我們挺近的吧？”

楊玉凝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之前背熟了的地圖，據此地南邊幾裡地，那裡也有一片老舊的村莊，孟靜彤和宋雪瑤就是去那裡執行畢業任務的。

有了方才的意外，楊玉凝很難不懷疑這次畢業考核中其他人的任務内容也都存有問題，她質疑學校指定這種任務的目的所在。

“走，去看看。”楊玉凝将魔力集中到了腳下，施力一躍至半空，準備趕往孟靜彤和宋雪瑤的所在地。

夏晴舞緊跟上她的動作，飛至半空卻沒急着動身。她問：“玉凝，她們先前出賣你，害你去實驗所受罪，你當真要救她們嗎？”

“我到底是活着回來了。”楊玉凝眉頭一蹙，繼而舒展，“但我們現在不去的話，她們就沒法活着回去了。罪不至死啊，姐姐。”

夏晴舞歎了一口氣，覺得這話說得對。雖然她們之間鬧得不愉快，卻終究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人該救還是要救的。

“走！”楊玉凝和夏晴舞動身，向着南邊的方向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