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用熟練地手勢點煙，深吸一口，灰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吐出，煙霧盤旋而上，消散在空氣中。

尼苦丁給焦灼的肺部帶來冷靜，他長出一口氣，皺起來的眉眼變的平和。

酒吧大門的鈴铛叮鈴鈴的響起。

十束走進店内，把手中的包裹放在吧台上，“水臣叔呢？”他問正在吧台擦杯子的草薙。

“昨天晚上喝太多了，宿醉，現在正在二樓睡覺。”

“哎呀，這是水臣叔昨天晚上托我買的東西，我先放在這裡啦。”

十束走進吧台，把紙包裡的東西拆開，拿出瓶瓶罐罐的調味料，在吧台後邊的櫃子上依次放好。比起三年前，現在的他已經很有大人的樣子了。初中結束後，如草薙所說，他和周防生拉硬拽，給十束惡補升學考的知識，在便利店老闆和社區的幫助下，十束以擦過及格線的成績成功升上鎮目高校高中部。現在他依舊在放課後的閑暇時間做着各種各樣的兼職，但周末的兩天時間則是完全留給了HOMRA。

“既然要兼職，與其去别的地方不如來店裡吧。”這是水臣的原話。酒吧的兼職給的工錢較高，再加上可以在周末的時間見到草薙哥，十束歡歡喜喜的答應下來。

告别初中之後，十束好像真的迎來自己的生長發育期，個子竄的很快，身上小動物似的氣質也漸漸的沉穩起來，變得更加出色的是他愈發精緻的眉眼。原先還是被女孩子捏着臉叫‘可愛’，現在已經是可以讓女顧客專門來店裡就為了看“帥氣的店員先生”了。

之前那個小小的少年突然就變成了這樣能夠獨當一面的大人，草薙不由感歎時間的奇妙。

“你啊，之前明明個子可小了，現在突然就變得這麼高，我還有點不适應呢。”可能是天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的原因，十束成長的無知無覺，草薙也沒有意識到這樣細微的變化，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十束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突然這麼說？”

十束是一個很好的被雇傭者，不管在哪裡，他的勤快能幹都是毋庸置疑的。他拿起拖把，最後一遍清理地闆，為接下來的開店做準備。

“之前不是有那種小混混團體，到酒吧來商量事情，那群小子昨天叫你‘十束哥’，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個。”草薙笑着說，“原來還被人稱為‘那個小孩子’，突然聽見你被人叫‘哥’了，我才意識到你現在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啊。仔細看看你，現在也稍稍能夠擺脫吉祥物的稱号了。”

“啊，我想起來了！”十束兩掌合十一拍，“我本來要去打個耳洞的！”

“嗯？怎麼突然說這個，你在轉移話題嗎？”

十束立刻撇下拖把，去自己的包裡翻找起來，草薙好奇的跟過去，看着十束從包裡拿出密封着的打孔器和一個環狀的耳環。

“打算在哪裡打耳洞？”

“這裡。”十束指了指自己的耳廓，他指的地方不是一般容易打孔而且不會太痛的耳垂，而是左耳上邊有着軟骨的地方。

他把密封着的打孔器打開，打孔器前段是個閃着銀光的粗長的鋼針，接下來就要把它猛地戳進要打孔的地方。草薙想想這個針要穿過皮肉打破軟骨，雖然不是自己的耳朵，也覺得疼，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為什麼突然想要打耳洞啊？”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吉祥物了對吧？”十束問他，“但是呢我對自己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我不像King和草薙哥一樣有魄力，長的也不兇狠，很輕易的就被人小瞧了啊，所以打個耳洞的話看起來不就更像和你們一樣的人了？”

“你是傻瓜嗎？”哪有打了個耳洞就突然變得成熟了這種情況發生。不過沒想到就算是十束這樣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人，也會為這樣外在的氣質苦惱啊。

草薙有種為人父母，看着兒子長大了的滄桑感。

十束把打孔器拿出來，一下就刺穿了左耳，‘噗呲’的聲音聽的草薙一陣肉痛。随即想到了什麼，一拳敲上了十束的腦袋，“你是個笨蛋嗎？”

十束捂着頭，疑惑的看着他，“草薙哥，你做什麼又來打我！”

“穿孔之前都要拿酒精消毒的吧！你剛剛從外邊回來，現在還在拖地，你就不怕傷口被感染的啊！”

十束把穿孔針拔出來，拿着銀色的耳環就要往上面扣，又被草薙敲了一記，“打完孔的耳朵隻能帶純銀的耳環！還要消毒的！”

草薙罵罵咧咧的去樓上的倉庫拿醫用酒精和棉棒，給十束的耳朵和耳環消完毒之後，十束把耳環扣在剛剛打好的耳洞上，幹脆利落的動作讓草薙看着牙酸。

十束在店内的一小塊玻璃前照了照，“怎麼樣，有那種感覺嗎？”

“有感覺了有感覺了，”草薙敷衍的回答。一旁在抽煙的周防盯着十束的耳環看。

“King也要來一個嗎？很酷的哦。”

“免了。”周防揮揮手表示自己不用。

現在的周防已經畢業一年了。他不想上大學，索性就沒參加考試。祖父和父母留下來的遺産能夠他揮霍半輩子，可他平常除了日常消費，也不怎麼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