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走在街上,緩緩的吐了口氣。
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他工作了一年的一間酒吧——Marial。
這就是水臣介紹給他的第一份工作。
雖然說和HOMRA同樣是酒吧,但Marial并不和HOMRA同樣安全。由于水臣年輕時的人脈,HOMRA在鎮目町是大大小小的□□團體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但是别的酒吧老闆并不和水臣一樣,所以就需要周防這樣特殊的‘侍應生’在場子裡維持秩序。
這一帶的聲色場所比較多,Marial雖然是清吧,但也不能免俗的找了漂亮的女調酒師作為店内的招牌。但也正因如此,來這裡找茬的客人也非常多。
平時是由專門的侍應生來接待客人,有的時候遇見人手不夠的情況,Marial的老闆,一個叫多賀谷的男人也會擔任起臨時侍應生的職責。周防一般是不出面的,隻有在遇到别人應付不了的暴力場面,他才會出手解決。
但是最近,受到鎮目町混亂的影響,周防出手的機會變得越來越多。
“哎呀,這可叫人怎麼辦才好。”說話的是多賀谷,他一見到周防就愁眉苦臉,這個人和水臣差不多大的年紀,但是頭發卻全白完了。不知道是染得還是天生如此,他留着厚厚的大胡子,長的是小朋友很喜歡的慈祥模樣,很像肯德基爺爺,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長相,雖然他的性格很是堅韌,但是總因為長的太過慈祥而沒有什麼說服力,讓他在面對□□的威脅的時候格外被那些地痞流氓們看不起。
“周防君沒來之前還會有□□上門自導自演要求我們給交保護費,現在有了周防君,可真是讓人松了口氣。”多賀谷拍拍周防的肩膀,“最近的形勢很嚴峻啊,我們都要打起精神來,今天也麻煩你了,周防君。”
周防點點頭,朝酒吧後面的監控室走去,還能聽見加賀生的抱怨:“怎麼感覺最近越來越動蕩不安了呢。”
動蕩不安。周防想,十束也是這麼說。
鎮目町一向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但是像現在這樣,讓所有人都焦慮的情況還是不太多見。不過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麼不一樣。來找茬的人多了,他反而很高興,對他來說動用暴力,是完全掙脫所有的規則與束縛的時候。他甚至感到享受。
周防就在監控室待命,說是監控室,其實隻是個小的休息室而已,靠牆的桌子上放着顯示屏,可以随時随地看到店内的情況。
一開始來工作的時候會有來休息的女侍應生來找他搭讪。周防用沉默來回絕她們,不過雖然他很陰沉,但是年輕的帥哥總是讨人喜歡的,再加上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周防本人完全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怕。來找他并給各種暗示的女人卻來越多了。
周防隻能更加沉默。
看着顯示器,确保店内的狀況,是周防的工作。但是周防更多的時候是坐在椅子上發呆。十束之前曾經笑稱他漫無目的随波逐流的行動像是隻憑本能生活的獅子,周防并不否認這個說法。
不管是在街頭漫無目的的散步,還是發呆,對于周防來說,都是想做就去做了的事。
脫離學校之後,沒有人能再繼續管着他,他有很多的時間做着随心所欲的事情。大腦放空,隻憑着直覺和本能。
而他的直覺和本能告訴他,現在的鎮目町,街上充滿了不安定的因素。野心、恐懼、夾雜着畏懼和反抗。
這一切的源頭,都在同一個地方。
周防有時可以感覺到一種撕裂感。此時他的靈魂仿佛被扯成兩半,一半對這樣的感應十分冷漠,甚至冷漠到厭煩的地步。另一半則很對此充滿興味,有種遇到了獵物的興奮感。
那一切的源頭同樣是隻野獸,夾雜着饑渴與困意,同類的氣味讓周防有些興奮,他睜開了眼睛。
店内傳來女性員工的尖叫和夾雜着英文的怒罵聲。
周防在顯示屏上确認了位置,休息室的員工聽着外面的怒罵聲,吓得瑟瑟發抖。周防單手插兜,走了出去。
老闆多賀谷也站在發生争執的地點,他上前勸阻正在鬧事的客人,但是根本不被别人看到眼裡去,鬧事人員之一還一把把他推到在地。
周防扶起倒在地上的老闆,多賀谷看到他出來,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鬧事的是四個白人,其中之一正拽着女員工的手,嘴裡不幹不淨的罵着什麼。他們幾個身材高大,都穿着高級西裝,帶着不便宜的表。但是他們流裡流氣的态度和身上的衣着并不相稱。并不是真正的有錢人,也不是暴發戶,這是一群賺髒錢的家夥。
被抓着手腕的女員工露出憤怒又屈辱的表情,大聲怒斥他們,“先生!我們店内并不提供這樣的服務!”
但是身材嬌小的女性根本擋不住他們,幾個男人哄笑着用英語開着黃腔,其中一個人的手探向女員工的短裙。
老闆多賀谷表情憤怒,他想沖上前,被周防搶先一步,周防扯過那個栗色頭發的外國人,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将手臂往外側一擰!阻止了他接下來下流的動作。
“We should leave here and then talk.(我們需要去外邊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