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沉默着,突然嗤笑一聲,回複是從所未有的尖刻:“那也和你沒有關系了。”
草薙用力的“啧”了一聲。
強烈的不滿沖上大腦,草薙上前幾步,揪着周防的領子把他掼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周防完全不反抗,任由草薙這樣做。
草薙臉色發紅,看着周防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想要對他怒吼,甚至想要上去給他兩耳光,餘光瞟見十束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憤怒的話就完全說不出口,草薙松開手,狠狠的罵了幾句髒話,最後無力的說:“你想死啊,尊。”
猛獸尊,是個很土但是很适合他的綽号。這家夥就是一隻好鬥的野獸,他活着完全就不是像人,隻像一隻野獸一樣活着。
專門為了戰争而生的野獸上了戰場,就算知道前面是死路也會奮不顧身的向前沖,争鬥原本隻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進行的手段,周防那天生的好勝心卻與生存這個基本問題起了沖突。
這家夥,是一隻自取滅亡的野獸。
草薙的質問讓周防揚起苦笑,他的視線越過草薙,看向窗外的暗沉沉的天空,“我沒有特别想死啊。”
聽了這句話,草薙無力的垂下頭。
“草薙。”周防輕輕叫了他一聲,以他的語氣來說是相當客氣的了,草薙聽了卻更加氣憤,轉過身不再理他。
周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做道别,目光掠過十束無措的表情,咧開一個微笑。轉過身走出店門。
鈴铛‘叮鈴’的響了一聲,草薙痛苦的捂住額角,十束呆站在原地一會兒,又輕輕的坐在沙發上,“留你一個人比較好嗎?”
他輕輕的問,像是一聲歎息。
“不,”草薙無力的坐在十束對面的沙發上,“你呆在那兒吧……”
“嗯。”十束輕輕的回答。
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在兩人身上。
十束平常雖然表現的很不會說話,經常不着四六的插科打诨,但其實是個很會體察人心的聰明孩子。
他們認識好幾年,草薙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現在十束的沉默,隻是因為同處在一個空間裡,十束完全理解草薙的心情。
或者說,十束甚至比草薙更要擔心周防。
但是十束仍舊體貼的沒有開口。
“你現在怎麼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了?”草薙垂着頭問他。
十束托着下巴,認真的看着他,“現在說這句話,可能會被打吧。”
被他認真的語氣逗笑了,草薙頭靠着沙發後背苦笑。
十束看着草薙有些頹廢的樣子,試探的問道:“草薙哥,你聽過赤之王嗎?”
“赤之王?”草薙疑惑的重複,他當然聽說過這個都市傳說一樣的稱号,眼前他們所面臨的窘境和這個詞完全不搭邊,他不太明白十束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
“這麼說來,你一開始就說尊是‘能夠當上王的人’,你說的不會就是赤之王吧。”
草薙故作輕松的這樣說,十束聽到他的語氣,知道草薙并不把這個當成一回事。
他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草薙想起過去似乎存在過這個人,現在則完全是個都市傳說。鎮目町的每個人似乎都聽過這個稱号,但是沒有一個人把這個當真。
“身為人類卻擁有特殊力量的王,力量的象征,火焰的化身……”
剛到東京時草薙就聽說了這個傳說,當時他還笑稱“你們東京人也會相信這樣的蠢事啊?”完全不放在心上。
沒想到十束正色道:“沒錯,那個被稱為赤之王的人,力量大到能夠創造南關東的那個大隕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