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在回家的路上。
房子是祖父去世之後留下來的,周防并不經常回去,他和草薙熟了之後經常就在HOMRA二樓的房間裡面過夜,所以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
這條巷子很黑,路燈與路燈之間相距甚遠,散發出昏黃的光。周防雙手插兜,嘴裡叼着的煙頭明明滅滅,。
再轉過兩個巷口,就能到家了。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拐角,淺棕色頭發的少年快活的盤着腿坐在地上,一邊耳朵上帶着耳機,搖頭晃腦的輕聲哼唱着歌。
周防有些怔楞的看着他。
十束顯然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防的到來全無感覺。
“喂。”周防有些頭痛的把人從地上拎起來,這個家夥,在暗山的團隊大街小巷的圍追堵截他們的情況下還這麼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簡直讓人不知道要說他什麼好。
“嗯?King你來了?”十束笑眯眯的摘下耳機。
周防皺起眉頭,“你來這裡幹什麼?”他說着就要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卻被十束拽住衣角。
“接下來就不要再往前了哦。”十束把耳機線收在自己背包裡,輕聲對他說道:“暗山的人早就在King家附近埋伏着了,所以現在King不能回家。”
“嗯?”周防挑起了眉毛,鋒利的眉峰上揚,整個人都顯得戾氣十足。“攔路的家夥,打倒不就行了。”他揣在兜裡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唉。”十束歎了口氣,聳聳肩膀道:“這還真是King獨有的那種簡單粗暴的想法呢,不過……”他突然出手在周防草草包紮的傷口上點了一下,細密的疼痛讓周防小小的‘嘶’了一聲。
“不過King已經受傷了,今天我可不想看到你身上再添上什麼傷口。所以不要管他們了,反正他們又不能私闖民宅啊。”十束自顧自的牽起周防的手,拽着他往來時的方向走去,“現在就聽我安排吧。”
周防看着自己被牽着的手。他比十束要高上一個頭,可以清楚的看到十束頭頂上小小的發旋。淺棕色的頭發安穩柔貼的包裹着十束的臉,這種情況下,十束還在輕輕的哼着歌。
或許是被他這樣的态度感染,周防歎了口氣,胸口中積壓的暴戾好像都随着歎出的那口氣消散了,他隻能被十束牽着手往巷子裡走去。
這是一座廢棄的大樓。原來在這裡住着的居民早就按照規定搬走了。灰塵和蛛網遍布漆黑的樓道。十束輕車熟路的帶着他往二樓走去。打開二樓一間破舊的鐵門,黑暗中,周防打量着眼前這個充滿了灰塵的房間。
這個地方原來應該是作為臨街的店鋪。屋内擺放着或高或矮的假人模特,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滲人。進門後的左手邊,大大小小的紙箱子堆疊着。正中心放着一張皮面受損,露出海綿的沙發。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的地方’?”周防問。
十束點點頭,摸着黑從堆滿了紙箱子的角落裡找出了一塊破破爛爛的抹布,還有一個布條都不全的殘缺的拖把。
“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躲在這裡的。”十束打開後邊的門,周防注意到,他拿着拖把和抹布,擰開水龍頭,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十束有些驚喜的說道:“啊!沒想到這邊還沒斷水!”說完這句話就開始自顧自的搓洗抹布了。
周防站在原地,看着十束在布滿灰塵的屋子裡轉來轉去。拿着抹布把破破爛爛的沙發擦幹淨,又豎起耳朵聽着洗拖把的水。不一會兒把沙發擦完,拿着洗幹淨的拖把開始拖地。
“King你到那邊去啊,”拖把撞到周防的腳,十束擡起頭,有些不滿的看着他。
周防又想要歎氣了,他撸了一把頭發,按住十束的肩膀,“你在收拾些什麼呢?”
十束無語道:“當然是要把這裡變幹淨啊,不然怎麼住人?”他煞有其事的豎起一根手指,對周防道:“我們要做好長期在這裡呆着的準備哦,至少要把這裡收拾的可以過夜吧。”
他很快就把地面收拾幹淨,從堆疊的紙箱子裡找了個幹淨的放在沙發前面,又從背包裡摸出一大一小兩塊野餐布,大的在地上鋪開,小的蓋在紙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