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經曆過的場景閃現在眼前,父母的葬禮上,沉默的爺爺;初見草薙的時候,草薙扒着他的肩膀;穗波老師在深夜把他從警局裡提出來;十束踩着破舊的自行車,從面前倒飛出去……
周防像是局外人,在漆黑的空間中,像看電影一樣,看完了自己這短短十幾年的人生。
“我啊,想要成為國王的家臣。”
畫面最後定格在十束的笑臉上。周防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場景。這還沒到看人生走馬燈的時候吧。他在心裡暗自嘀咕。
眼前突然又轉回顯示世界,暗山的眼睛亮起,狠狠一拳朝他打來。可剛剛挨了他一腳的周防輕易的格擋住了他的拳頭,近距離對視,周防突然發問,“你為什麼想要當王?”
暗山愣了一下,趁着這個機會,周防一把把他别開。
“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狹隘,可是,這個成為王又有什麼關系?”
暗山站在原地,對着周防道:“我親眼見過王,隻要看一眼,一切事物都會被他奪走。王就是這樣的存在,我要成為【赤之王】!我不要在污泥裡掙紮,我不要做個人渣!”
“呵,”周防笑了,揚起的嘴角帶着深深的嘲諷,“是人渣,還是王,這又由誰來決定?”
暗山臉上一片空白。
“要成為什麼樣的人,由誰來決定?”周防步步緊逼,一拳搗向暗山,“由你自己啊!”
被拳頭砸中的暗山暴起,抓住周防的手臂把他揮出去,周防的後背砸中水泥牆,牆灰掉下來,簌簌的落了一身。
“King!”
“尊!”
熟悉的聲音傳來,周防望過去,十束和草薙面色鐵青,正朝着他的方向跑過來。
“退回去!”
周防狂吼。
心髒又傳來詭異的跳動,周防的眼前再次變得模糊,他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裡,這次,空間中不再是空無一物,正中心靜靜漂浮着一塊發着光的瑩白色的石闆。
這是什麼?周防在心裡發問。是石闆,心中的聲音道。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心跳的頻率和石闆上浮現的光芒同步。
紅色的光芒從石闆上湧現出來,又被周防的身體所吸收。怦怦怦!心跳激昂如擂鼓,石闆的亮度也越來越盛。紅色的光芒熾熱如火,強烈的似乎要将眼睛也灼傷,而他的心跳也越發激烈,最後,當心跳真的和石闆同頻的時候,世界一片寂靜。
周防和石闆合二為一。
灼熱的力量從身體中湧現出來,兇狠又狂暴。周防捂住心髒,蜷縮起來。同時感受到痛苦與快感。
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狂暴的能量,可同時,又為這樣的能量能為自己所用而感到狂喜,能量的沖擊讓人目眩。
第三王權者——【赤之王】
暗山光葉苦求不得的身份。
周防睜開了眼睛。
巨大華美的劍發出沉沉的威壓,猶如紅寶石結晶一樣,在天空中閃耀着。達摩克裡斯之劍在喜悅着,欣喜于主人的覺醒。
紅色的能量從周防體内湧現,在空氣中發出實質的火焰。轟!的一聲,将周圍的一切都燒成火海,柏油馬路融化,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兒,建築牆面燒的焦黃一片。擁有的力量仿佛變成了一隻野獸,咆哮着要掙脫身體這個牢籠,巨大的壓力讓周防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地面寸寸龜裂!
周防喘不過氣,他抓着頭發,像是自己終于摒棄了人的身份,野獸一樣嘶吼。血管裡流淌着的也不是血漿,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逃走吧!放開我!野獸這麼喊,這裡太狹隘,讓人喘不過氣,放縱力量不好嗎?
周防茫然的看着周圍,要這樣做嗎?隻要解放力量,就能獲得自由,獲得廣闊的天地嗎?
“King!尊!周防尊!”
周防下意識回望,十束紅着眼睛,朝他嘶吼,拼命要往他的方向跑,一旁的草薙拽着他的胳膊死命攔着他。
什麼King啊,都是你這個小子整天這麼喊。
周防這麼想着。
很奇怪,體内的野獸被十束這麼喊的時候,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周防得以拉住缰繩,阻止火焰巨獸沖向自由,四周的火焰随着他理智的恢複也漸漸平息。
周防回頭。
十束和草薙怔怔的站在燒焦的地面上,也許是因為周防下意識的回護,兩人安然無恙。
看到周防恢複理智,兩人朝着周防的方向跑過來,見到同伴的周防揚起微笑。
“現在我要說一件很傻的事。可以嗎?”
周防無法解釋眼前的狀況,有些尴尬道。
像是為了緩解氣氛,草薙也露出微笑,有些尴尬的說:“不,怎麼說,現在這個狀況,本身就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