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餐桌。
季延拉開椅子坐下後,季昆泰順勢折起了手中的報紙。
“阿延,傭人說你這兩天臉色不太好,有沒有叫家庭醫生到家裡看看。”
面對這個比自己大二十二歲的哥哥,季延沒有說話,用搖頭作為回應後,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
季昆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這種病可大可小,不能馬虎對待,下午我讓醫生到家裡幫你看看。”
“恩。”
話音剛落。
季臨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裝從樓上跑了下來。
“爸,今天和沈鶴州談訂婚的事,你看我穿這套怎麼樣?”
話音剛落,季延手中牛奶打翻在了桌上,乳白色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衣服。
傭人趕忙從洗手間取來毛巾為季延擦拭。
季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季延的方向,哪怕季延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仍舊能從對方一時的失态中找尋到快感。
他淺笑着拉開季延對面的椅子,拿起一片烤得焦黃酥脆的面包咬了一口道:“今天我和沈家談訂婚的事宜,小叔叔身為長輩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季延冷聲道:“公司的事要是你也能這樣志得意滿,身為長輩我可以省不少心。”
面包片被季臨生生捏出一個指頭洞來。
季昆泰眼見兒子失态,掩唇發出了兩聲輕咳。
季臨不得不強顔歡笑道:“叔叔教訓的是。”
“時間還早,去醫院做個體檢報告。”
“小叔叔這是什麼意思?”
季延道:“你在外面玩的花,做個全身體檢保險一點。”
季臨故意在飯桌上說出要去談訂婚的事,原本就為了膈應季延,誰能想到來不及得意,反倒被季延的反擊打得猝不及防。
緊接着季延站起身又道:“吃飯的時候把體檢報告一起帶過去,給沈少好好看看。”
“小叔叔還真是關心我。”
哪怕在季昆泰的壓制下,季臨都将這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季延道:“談不上,就嫌你髒而已。”
說完季延朝樓上走去,剛走到正中央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倚靠着樓梯的扶手,伸頭朝着飯桌的方向探去。
“沈少今天要是沒看見你的體檢報告,你明天就不用來公司了。”
餐盤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季延聽着季臨無能狂怒的打砸聲推開了房間門,臉色一如平常般冰冷,單憑肉眼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季昆泰看了一眼樓上,又看了一眼氣得渾身發抖的季臨,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來人,收拾一下桌子,幫少爺重新準備一份早餐。”
季臨道:“我還有胃口嗎?他就是故意惡心我呢,比我大兩歲而已,擺什麼長輩的款來教訓我,不就是爺爺留給他的股份比我們都多,不然這個家裡有他說話的份嗎?!”
“季臨!”
“我說錯了嗎?他媽占着自己年輕漂亮勾引的老頭子臨老進花叢,什麼都留給那個賤……”
‘啪——’
季昆泰一記耳光打得季臨頭偏向了一邊:“誰教你議論長輩的!”
季臨眼神似淬了毒雙眼盯着季昆泰不說話。
季昆泰靠近季臨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忍。”
一個忍字。
季臨真帶着體檢報告去見了沈鶴州。
兩人面對面坐在一起,沈鶴州一邊品着茶,一邊翻看着季臨遞過來的體檢報告。
沈誠輝坐在沈鶴州身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還擔心沈鶴州這一舉動惹來季家的不快,在餐桌下不斷撞沈鶴州的小腿。
一次、兩次……到第六次的時候,沈鶴州合上還沒有看完的體檢報告,一臉關切地看向沈誠輝。
“爸,身體不舒服的話,不用勉強坐在這裡的。”
季昆泰道:“沈總身體不舒服?”
沈誠輝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沒…沒什麼……包間裡有點熱。”
季昆泰招手喚來服務員把空調的溫度調低。
沈鶴州把體檢報告遞回到季臨面前:“對不起,我不知道季家談訂婚的事情都那麼正式,季家是談好訂婚就要在床上試試大家合不合适嗎?”
一句話,沈誠輝剛喝下的茶差點噴了出來,季臨耳根子紅了,季昆泰也不自在了起來。
沈鶴州繼續道:“腎有點虛,血脂也有點高,得多注意身體才行。”
正在這時,手機滴滴響了兩聲。
沈鶴州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是季延發來的信息。
-體檢報告看了嗎?
沈鶴州拿起手機回道:
-恩,亞健康,腎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