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得查清楚。”
“此事确實得查清楚......”肅一接過話頭,“不過郡主。”
他看向璃月,“大人身上有傳信的信号彈筒,若有急事便會通知我。”
“此事恐怕是出的急了,大人還未來得及放出信号彈筒。”
璃月默了默,“他身上有信号彈筒?”
肅一點了點頭,“是。”
“大人将他放在胸膛前,我方才瞧見了。”
璃月:“......”
她若知道,此事便不會那麼麻煩了。
周遭漸漸靜了下來,
璃月幾人一直走着,不多時便到了花攤老闆娘口中的醫館。
璃月停下步子,站在此街的中段,見着一名為“濟藥閣”的醫館。
前方醫館的門緊閉着,兩扇朱漆大門漆皮已經斑駁脫落,露出底下的木質紋理。門旁挂着的燈籠,紅色的綢布已然褪色,透着一股子陳舊的氣息。
她連忙轉過身來看向他們,“到了,此處應當就是老闆娘口中的醫館。”
說着話,璃月又走過去靠近醫館,“方才花攤老闆娘說過,這濟藥閣裡面有個老醫師,脾氣不大好,為人看病隻會随緣,不想治的病人,哪怕是重金也無法打動他。”
肅一道:“或許便是因此,醫館才會沒落下來。”
璃月不置可否,上前去輕輕叩門,許久後,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位老郎中探出頭來。
他身着灰色長袍,衣角打着補丁,頭發胡子皆已斑白,臉上刻滿歲月的皺紋,唯有一雙眼睛,透着一股子靈光。
他看向璃月,
“你們是做什麼的?”
璃月示意肅一背着沈瀾之過來,而後看向老郎中道:“老人家,可否在你的醫館開個方子抓藥。”
見他隻是看着她不說話,璃月又補充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不慎出了事兒,需要開些藥材為他治病。”
聽言,老者掃了一眼肅一背上的沈瀾之,觀其面色與狀态。
又轉過頭來看向璃月,“你們從何處而來?”
璃月接話:“我們今日本在逛武安街夜市,隻是我這朋友被人暗算,我又恰好懂些醫理,才會來此處抓藥。”
“從武安街來的?”
他又看了看沈瀾之,才打開門,“進來吧。”
走進醫館,屋内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藥香。正對門的是一張寬大的櫃台,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和幾本厚厚的醫書。
櫃台後面,是一排排高大的藥櫃,密密麻麻的抽屜上,用小楷工整地寫着各種藥材的名字。有些抽屜的拉手已經磨損,表面光滑發亮。
璃月三人跟着老者進來醫館,順着老者的指引将沈瀾之放在診桌一側的椅子上。
“要抓什麼藥?”他看向璃月,向藥櫃那兒示意,“自己去動手。”
璃月點了點頭,拿起戥子(小型杠稱)便開始抓藥......
黃連、生地黃......
老者掃了一眼她抓的藥材,念叨着:“你這小丫頭還懂醫理?别是瞎抓藥,到時候還害了你的朋友。”
璃月對他的話并未放在心上,隻是道:“前輩說笑了,我怎麼會害他?”
說着話,手中的動作不停,将藥材抓好。
“疏散風熱;瀉火解毒;清熱涼血、養陰生津;潤肺清心,平複心神;甘草調和諸藥。”
老者掃了一眼,“你這方子,是用來治熱毒的,還得是那種導緻人面紅耳赤、體溫上升、心煩意亂的熱毒。”
話一出來,他頓了頓,垂下眼睛看向還在昏迷的沈瀾之,
“原來是被人下了那種藥啊。”
璃月應聲道:“前輩說的不錯,我這朋友是被人下了合歡香。”
話落,她又看向他問道:“對于合歡香的解藥,前輩覺得我開的方子有錯?”
“你這丫頭年紀雖小,竟還真的有些醫術,果然是待在這小小的浔陽城久了,老了。”
“真是一山又比一山高啊。”
“上次見到這樣有天賦的小丫頭,還是十年前呢......”
“果然還是老了。”說着話,老者又坐回椅子上,不看她,也不再說話了。
屋内的光線昏暗,僅靠牆上挂着的幾盞油燈照明,燈光昏黃黯淡,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在牆角處,有一個小火爐,爐裡的炭火仍在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