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起了疑心。”
沈瀾之收回視線,看向璃月,“是以,我才會直接将吳澤的墳墓所在之處,城西的梧桐樹林說了出來。”
“方才說出城西梧桐樹林後,他們第一反應是為震驚,可見此話不假。吳澤的墳墓确實便在城西梧桐樹林。”
“又見他們鎮定下來後第一時間是以屍體在冰庫内為由一口否定,否定他們已經将屍體下葬,這才更确定這吳家并不似傳言中的那樣想要查出兇手。”
他眸光微閃,想到園中那假山下的婆子與丫鬟,又道:
“又聯想到我們進來府中看見的,便知陸銘此行不會順利。”
“方才順勢一炸,還真炸出來他們已經将陸銘綁了起來。”
聽見沈瀾之這般說着,
璃月輕輕垂下眸子看向地上的吳夫人,她雖被肅一的武力值震懾得收斂了些,可眼中并未服氣。
陸銘可是京城來的,位列大理寺寺丞之位,這吳家竟然敢将人綁了,不讓任何人查案......
想到這兒,璃月索性提起步子走了過去,靠近吳夫人,沉聲問道:“吳夫人如今腦子可清醒了?”
見吳夫人冷眼橫了她一眼,璃月直言道:“目光清明有力,看來是清醒了。”
見吳夫人翻着眼睛移開視線,璃月沒好氣地笑了笑,“夫人果然是有親族作為倚仗,絲毫不怕我們這些京城來的。”
“可我觀夫人的反應與話語,好似不知曉的東西有些多。”
“那璃月便勉為其難告知你實情。”
說着話,璃月轉過頭看向沈瀾之,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又轉過頭看向吳夫人,
“夫人可知方才說的話,單單是辱罵大理寺卿這一條,便可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話落,璃月又道:“這罪名依據律法......”
“依昭國律法,言語辱罵三品以上官長,徒三年;傷者,流二千裡;折傷者,絞。”沈瀾之補充道。
聽見他的話,璃月笑了笑,一邊道:
“不巧,大人是大理寺卿,便是正三品,足以治你罪!”
見吳夫人仍是冷眼相對,似乎并不怕,璃月頓了頓,又道,“或許你覺得慕家在此間已是無人敢招惹的存在,正三品的官員亦是不放在眼裡......”
“可出了浔陽城,今日來此處的,是京城裡的皇親國戚呢?”
吳夫人這才正眼看向璃月,“你什麼意思?”
璃月面無表情道:“你仗着你慕家有位王爺便嚣張跋扈,可無人告訴你當今聖上親孫、端王世子是何官職?”
璃月笑了,眼中卻含着冷漠,“不巧,正是大理寺卿!”
當今聖上親孫、端王世子是何官職?
——不巧,正是大理寺卿!
這些信息在吳夫人腦中閃過。
她急了,看向璃月的目光夾雜着恐慌,
“你胡說八道!怎麼可能,若他真是皇親國戚,怎會被派遣至此!”
“若他當真是皇親國戚,怎會無人告知與我!”
說着,她眸中閃過什麼......
當即轉過頭看向已經将陸銘放出來的吳老爺,“是你!”
“好啊!你這老不死的,早知道來者是誰,存了心要暗算我!”
誰料吳老爺隻是掃了她一眼,卻是朝着沈瀾之拱手作揖道:“大人,陸大人已經原封不動帶來了。”
沈瀾之見着走出來的陸銘,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還未說什麼,便見着吳老爺支起身子看向吳夫人,嘴上便是怒斥,“你這個悍婦!”
“是我截下的消息又如何?是我不讓任何人告知你這些消息的,你又能怎樣?”
“你仗着慕家這幾年來為非作歹,将我當成什麼了?”
“夫不夫妻不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慕家的上門女婿呢!都輕看于我!”
“起初我看在你母家有些權利便也罷了,可你又将這後宅鬧得雞犬不甯,先前有着阿绮那孩子,是京城内的京兆尹,你母憑子貴,我便也不說什麼。”
“可如今阿澤,小小年紀就被你養得嚣張跋扈,竟還搞出來以活人......”
“你住口!”吳夫人厲聲打斷他的話。
她神色張皇地掃過璃月與沈瀾之,咽了咽口水,當即道:“說什麼後宅鬧得雞犬不甯,還不是你這老匹夫偏愛府中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