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祁安握緊了沈星的手腕,輕聲問道。
“要入洞房了,你不緊張?”沈星突然回握住祁安的手搖了搖,輕聲笑道。
“還,還好。”
沈星眼中含笑,不用看,她現在也知道祁安現在定是滿臉通紅。
“哎,我和還是第一次和人成親呢。”
“第一次?”祁安訝然,嘴角微微上揚,“真好,我也是第一次。”
前頭的身形微頓,腳步微停。喜帕之下隻瞧得見一小塊地方,什麼也看不見。
隻聽得“吱呀”一聲,一扇木門被推開,婢女的聲音随之響起。
“喜房到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婢女捂嘴笑道,“隻有入了洞房的新人明日才有機會參加問仙典禮。”
“嗡!”遠處傳來一陣鐘聲,接着一道尖銳陰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像是有人湊到耳邊掐着嗓子說話,聲音一顫一顫。
“迎新人,入洞房!”
婢女們聞言臉上笑意愈盛,将沈星和祁安推入房中,轉身離開。
喜帕輕微晃動,沈星眼尖地瞧見那幾個婢女身形愈發透明,整個人慢慢地飄在空中。
婢女們相視一笑,褪去僞裝的外表,臉上的皮膚一寸一寸碎裂,身體向上延長,像是瘦削竹條。
無臉婢女用手在臉上挖了兩個洞,身體飄到房門上,伸着脖子倒垂下來窺伺着房間内的一切。
沈星早就将喜帕取下,随意地扔到桌上。
這房間都是木頭做的,四處镂空,根本遮掩不住什麼。連隔壁房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師姐,門外有髒東西。”祁安皺眉擋住了門外肆意打量的視線。
那視線滿懷惡意,像鈎子一樣釘在人身上。
“看到了,很讨厭。”
祁安聞言,微微低頭,又向前走了一步,貼近沈星,将門外的視線擋得一幹二淨。
從遠處看,就像是新郎動情地吻住了新娘,門外的視線更加熱切。
這要怎麼入洞房,沈星冷笑一聲。
“兩個男人怎麼入洞房,瘋了吧!”沈星眉眼微動,秦文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窺探的惡鬼。惡鬼們眼中血淚滴落,雖然沒有臉,但能感覺到此時他們正怒不可遏。
門外惡意打量的視線消失,惡鬼們似乎飄到隔壁,慘叫聲從隔壁傳來。
“我不敢了,不敢了!啊啊啊!”這聲音不是姜文發出來的,而是房間内的另一位新郎。
沈星雙眼微眯,能引發惡鬼如此動怒,她的視線看向桌上的唯一瓷器。
祁安不知何時轉到了圓桌旁,愣神地盯着那合歡酒瓶。
“怎麼了?”沈星走過去問道。
“這酒有問題,給我的感覺很熟悉。”祁安猶豫了一會,繼續道:“很像之前的黑袍人。”
沈星揭開酒瓶,内裡的合歡酒顔色鮮亮,酒香濃郁,一點也不像黑色粘液的腥臭腐爛味。
“我也可能是多想了。”祁安笑了笑輕聲道。
“沒多想。”沈星握住了瓷瓶,往兩個杯子裡都倒了一點。
“看起來,這入洞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喝了這酒。”
聽蘭曾說惡鬼們曾經逼她喝下了一樣東西,能将靈力封 鎖,這話應當不是假話。
“cao,你們把新郎殺了,我怎麼成親!怎麼完成接下來的儀式!”秦文怒道。
“請安心完成入洞房!”重新披上了皮子的婢女溫柔地笑着說道。
“我說新郎都死了,怎麼入洞房?”
“請安心完成入洞房儀式!”婢女依舊如此說道。
接下來不管秦文如何發怒,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答。
沈星端起一杯酒,輕輕笑道:“看來我們要想參加問仙盛典,就必須得喝這東西了。”
沈星仰頭喝下,手中杯子随意抛落在地。祁安見狀,不再思考,學着沈星模樣喝下杯中酒。
“你不是覺得有問題,怎麼還敢喝?”沈星手指輕點圓桌。
祁安的臉又紅了起來,手中的杯子和沈星一樣丢在地上。
“問你呢?你臉怎麼又紅了。”沈星嘴角笑意明顯。
“有小師姐在,我不怕。”祁安擡頭看着沈星道。
瓷器碎裂在地,隔壁的婢女神色一僵,眼神陰鸷,寒意凜然。
秦文被吓得住了嘴,婢女們直接穿過兩個房間之間的镂空木闆,走到二人面前。
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和滴落下來的殘留酒水,眼神如刀看向沈星。
“我們喝完了,酒意上頭,不小心把酒杯摔倒地上了。”沈星眼也不眨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