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縱身一躍,在空中舒展開雙翼。
“你是...白鴉?”
虞櫻不知為何自己竟脫口而出“白鴉”二字,她驚奇地看着他背後那雙巨大的雪白色翅膀,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但仔細去回憶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顔離默默注視着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卻沒有看見他所希望看到的東西,深邃的瞳孔中略過一絲失望,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溫柔。
“開什麼玩笑,你倒是下來和我決鬥啊!”
他倒是眯眼笑着,“呵呵,大小姐是在向比試對手提要求嗎?”
“你...”虞櫻咬牙,這家夥...分明是欺負自己不會飛!
“哼,别以為飛到空中,本小姐就奈何不了你了,那就讓你嘗嘗這招。”
虞櫻左手一揮,腳下青綠色的草地瞬間染紅,生長出數株彼岸花。
對所有植物種族的妖來說,有土地的環境就是最佳的戰鬥場所,植物根莖入土便能生根,迅速吸收營養,瞬間生長,能在戰鬥中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鐮刀碰不了你,我不信我的彼岸花息也碰不了你。”隻見虞櫻手一揮,腳下的彼岸瞬間渲染出鮮紅色的氣息,朝顔離所在的方向擴散去。
很快,顔離翅膀散發的白光被赤紅的花息吞噬。
“哼,結束了。”隻要彼岸花的花息入體,毒素就會迅速在身體擴散開,造成昏迷。
虞櫻轉身,正準備收起鐮刀。
“大小姐果然實力不凡。”
什麼?
虞櫻猛地回過頭。
卻發現自己殷紅的花息被消散開,而顔離依舊在空中扇動着他那雙潔白的翅膀,仿佛天使降臨,任何顔色也玷污不了他純淨如初的白。
“所以說...”天使溫柔地笑了起來,“這場比試,算我赢了吧?”
虞櫻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白發少年,難道他隻是用翅膀扇出來的風就把花息吹開了?怎麼可能。
“誰說的,比試還沒結束呢!”
虞櫻再次舉起鐮刀揮向顔離,一邊是跳躍追趕,一邊是躲閃,可為什麼,這家夥每次都能精準躲開自己的攻擊呢?虞櫻越想越氣。
光顧着進攻,卻忽略了防守,顔離每扇動一次翅膀,就會産生一次巨大的風壓,可不巧虞櫻光顧着看空中,沒看見面前是一方噴泉水池,一腳踏上水池台階,加上周圍風壓緊迫,一個不穩,重心向前倒去。
“呀!”
“小心!”上方傳來略帶慌張的聲音。
虞櫻緊閉雙眼,已經做好摔在水池裡的準備,卻忽然聞見薰衣草的清香,一雙臂膀将自己環抱在胸前,霎時隻能聽見水花飛濺起來的聲音。
這個薰衣草的香味,好熟悉...
想起來了...!是那天幫助過自己的服務員!
“...大小姐,沒事吧?”他柔聲詢問。
虞櫻緩緩睜眼,不禁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鮮血緩緩在水池中擴散,将原本清澈的池水染得鮮紅,而這血,卻是從自己身下少年的手臂上流出的。
這傷口,應該是他奮不顧身沖過來時被血月鐮刀刃劃傷的。
虞櫻擡頭,看見遮擋在頭頂上方的碩大翅膀,似乎是這些豐滿的羽翼替虞櫻擋下了飛濺起來的水滴。水池的水不多,僅是沒過顔離小臂的高度,所幸虞櫻跌在了他的懷裡,除了雙腳沾到一點冰涼的水,其他部位都沒被水浸濕。
他....保護了自己,可以這麼認為。
“你...為什麼...”虞櫻看着他被劃出一道口子的手臂,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道。
“保護小姐是我的職責。”哪怕傷口依舊往外冒着鮮血,他也依舊笑着回答。
虞櫻慌忙起身,收起鐮刀,“對...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去包紮傷口!”
“沒事,小傷而已,不麻煩大小姐。”顔離一把拉住她。
“才不是麻煩呢,傷口不能耽擱!”
虞櫻輕輕扶起顔離,發現他後背早已被冰涼的池水浸透,不禁鼻子一酸。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說要比試,明明是自己沒有站穩才摔倒的...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啊...走,我帶你去找楊媽,她會一點醫術。”
“等等...”顔離略微苦惱的皺了皺眉,“這場比試沒結束的話...我不會接受治療的。”
這家夥,都受傷了怎麼還滿腦子想着比試?再說了,剛剛這事一發生,虞櫻還怎麼好意思說出她勝利了的結果。
“算你赢啦,滿意了麼?”虞櫻扭過頭去。
卻瞥見面前的白發少年莞爾一笑,似乎連背景中的花枝綠葉都綻開葉蕊,融在他溫柔的微笑中。
“真是的,快點起來和我去找楊媽啦!”虞櫻噘嘴抱怨道,“又劃傷口又泡涼水的,不疼才怪呢...”
看着虞櫻着急的背影,顔離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自責地笑了笑。
“還是和那時候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