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中的海神顯露出了自己過往的模樣,那時的海神,身軀也就闆凳大小,是一隻面容和善的靈龜,也是這座島嶼的守護神,守護着世代的島民,靈龜栖息在山腳下,每天都有島民捧着果蔬前來供奉,小島上一片祥和。
可緊接着畫面一轉,雷雨交加,似乎有什麼人闖入了這座和平千年的小島,畫面閃過的極快,隻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能模糊看見漆黑的海裡緩緩探出的狹長的黑色身軀,似蛇,也似龍。
緊接着又是一個畫面,島民們紛紛逃竄,臉上是驚恐,是絕望,而畫面中的靈龜早已不是當年的靈龜,它面容猙獰,兇神惡煞,似乎在撕咬着什麼。
等艾靈兒看清楚,一陣惡心感從胃竄上喉嚨,直沖腦袋,那不是什麼食物,而是鮮血淋漓的、被撕咬成兩半的人!
“嘔...”艾靈兒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捂嘴,“太惡心了...”
“你們都看到什麼了?”虞櫻忍不住發問。
“那家夥的記憶片段。”修幾乎是咬牙擠出來的字。
艾靈兒捂着嘴,“難怪被鐵鍊鎖上,果然這家夥也不是什麼好龜,它居然吃人!!”
“吃人?”
“殺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沙啞而沉重的聲音傳進修的耳朵,像是被病痛折磨已久的老人,似乎死亡對它來說才是唯一的解脫。
“喂,你們聽到了嗎?”修問大家。
“沒有啊,誰說話了?”艾靈兒睜大眼睛。
虞櫻也搖搖頭。
“蠢女人,你能看得見畫面,卻聽不見聲音?”
“我哪知道啊!”艾靈兒翻了個白眼。
“修少爺,聽見什麼了?”
修指了指祭祀壇正對着的“巨物”,“就是這隻靈龜,它叫我殺了它,聽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正如修所說,靈龜痛苦地扭動着身軀,想要掙開鐵鍊,旁邊站着的幾位紅袍者張開結界,釋放出妖力與其對抗。
“海神怎麼突然暴動,不會是儀式會傷害它吧?!”
“絕對不會的,酋長大人!”
“那就好,如果海神大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取你們這些家夥的狗命!”
沒等修沖上去問個清楚,虞櫻率先伸手将修攔下。
“等等,趁我們還沒被他們發現,先不要貿然行動。”虞櫻伸手扶住石牆。
“這裡雖然是石頭砌起來的洞穴,但洞穴底部與水潭相連,腳底下依舊是泥牆,我有值得一試的辦法。”
植物類妖族雖然怕火,卻是少數能将妖力轉換為生命力的種族,生命皆以水為生,植物又以土壤為栖息之地,這個底部接連水潭的洞穴,确确實實可以說是植物類妖族發揮的最佳場地,而彼岸花又是花香味較淡的花科,想要做到悄無聲息地接近,再容易不過了。
虞櫻手中凝聚妖力,形成點點殷紅。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顔離。”
隻見顔離點點頭,揮動手臂,便悄無聲息将彼岸花的花種托到空氣中,緩緩向不遠處的祭壇散去。
“喔——!不愧是小櫻,原來還有這種辦法!”艾靈兒忍不住誇贊。
虞櫻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小聲些,别被他們發現了。”
好在祭壇旁邊的黑袍人們注意力都放在靈龜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空氣細微的變化,彼岸花的花種悄然落下,等到花葉破土時的能量波動被感知到時,祭祀者們早已身處彼岸花氣息之中。
“這是...彼岸花?!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植物?!”
“大祭司,這是怎麼回事?!”
“動、動不了了!”
“嘁,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出現攪局的人,所有人,凝聚妖力于眉心,千萬不要松懈!”
在彼岸花毒性的作用下,祭祀者們的隊形開始松散,聚在祭壇中央的法陣也跟着黯淡了不少。
一旁的披着白色獸皮,手拄權杖,胸前挂着由野獸牙齒項鍊的男人立刻警惕地看向周圍。
“等等...主、主人!”皮皮的聲音傳來。
“就趁現在,将他們一網打盡!”修一刻也不想多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行動的想法,一個健步沖上前。
“喂,等...!”還沒等虞櫻說完,修已經閃現在祭壇前,帶着火焰向其他人揮去。
“真是的,花息的效果都還沒完全顯化...!”
“真是心急的少爺呢。”顔離對着虞櫻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們在此地待着,不要輕舉妄動,我和修少爺救了人就回來。”
“管家沖沖沖,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艾靈兒激動地揮舞拳頭。
“來人,把這兩個攪局的都拿下!”身披獸皮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權杖,下一秒,洞穴四面八方都湧入守衛,舉着石頭打磨而成的武器,沖向祭壇前的兩人。
顔離輕挑眉毛,躲過刺過來的石矛,毫無疑問,看來這位就是之前他們口中說的酋長大人。
“區區人類,來再多都是徒勞!”修看準時機,對着地上便是一拳,手臂上火紅的紋路順着拳頭注入地面,迅速在周圍蔓延開,下一秒,熱浪從腳下迸發出來,造成巨大的沖擊波,昏暗的洞穴瞬間被火光照得熾熱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