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道符隻可用上一次。”
周八澤維持住語重心長的語氣,“不到危急時刻不能拿出來用——”
“周師兄!”
驚呼聲又把他的話截斷。
周八澤和笑捏拳一忍再忍,還沒有發作的機會,目之所及就覆蓋了一片白。
雨中驟然漫卷起了白霧,左澤回頭去拉小師妹,霧裡除他以外空然無物。
分開了。
秋柚聽雨落在油紙傘上。
芭蕉樹在周遭變幻出陣陣黑霧,點點紅瞳滿溢了濃郁的惡意,成了一道道暗中窺伺的目光。
她害怕這種目光。
如果隻是垂涎着活體的邪祟們還好,可它們又時不時會呈現出隐約的人影,仿佛這座城千年前的人齊齊複生,注視她像在默默注視那名殉琴的匠人。
打得過嗎?
“我用不了靈力。”離開宗門前的午後,她練完劍坐下休息,端着呦呦茶糾結地問,“師尊,隻靠修為撐起的劍意,碰上了邪祟能打過嗎?”
“曾經有人去了彼岸之淵,那裡面盡是魔氣和邪祟,靈修無法動用一絲靈氣,而那名尚是金丹的少年——”
玉燭尊者那時安然垂眸,“一劍莫敵。”
“那人是誰?”
秋柚聽得神往。
“祖師爺呀。”玉燭尊者微微一笑,“你是被他認可的人,終有一日不會遜色于他。”
傘下的人輕呵了一口氣。
秋柚猛地合傘收入戒中,攥緊一條綠紗蒙住眼睛,遮去令她難受的目光。
“那就先學會看不見……”
蒙眼的女孩輕念,面對一湧而上的魔物,铮铮然抽出了劍。
雨水擊打劍锷的聲音清越。
江幕高踞在四下無人的大廳裡,頂上的一條條銀線垂落下來,隔不了多久就會新吊一具白衣傀儡,外面敗下陣的弟子下場即是如此。
大廳中心放了銀白材質的棺椁。
江幕突然有些倦怠地看着這一切,朱紅的大門就在此時打開。
絲絲冷雨飄落了進來,綠裳的少女提劍入門,仿若雨中打濕的芭蕉葉。
秋柚松開綠紗張望四周,傀儡裡有眼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