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加試時候真的發生什麼‘人為’意外,那麼卿逸與刀行二人前去也算不上‘突如其來’。
而後過去一段時間,見今日的比試之後也沒有發生什麼‘較多’的意外,倒也有幾個厲害的人,想必也是順利能夠在後續入了同盟大會,念酒才打算與卿逸一同離開,畢竟眼下時候也不早了。
但在此之前,念酒還是打算先去看一看張謙許那邊究竟如何了,所以在動身前往之前尚且準備了些常需備用治物,還未等他們二人前往,也就在準備出發的時候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傀儡.男女兩身)
此時此刻在那同盟安排的廂房當中顯得寂寥空寂,窗棂旁樹枝垂下的柳葉順着風輕輕擺動着,也帶來一陣舒爽的微風,比起外面的緊張時刻有頗有不同,反而顯得安甯祥和,長廊周遭寂靜,很少有人偶爾經過,此刻廂房裡邊仍然是點燃着安神的香薰,還有垂落的珠簾紗絲層層疊幕,卻被那木勾長簾挂在一旁的床檐飛勒。
期間在床榻上的人正在淺休,想必是受傷不淺,身上包紮着繃帶看似剛剛處理好的模樣,裡衣也略顯暴露拉開了些許,留出空氣流通的空餘好讓傷口不直接接觸衣物,一旁的矮案上還放着有些淩亂的幹淨紗布和藥瓶,想來是已經結束了方才的治療。
那黑衣醫師與那女侍從趕來之時也是看到那小師弟笨拙着在處理傷口,好在也算擦拭的差不多了,帶了止血的藥粉,多半是清理傷口沒錯,還算是有些常識,不過顯然眼下的那一步操作裡面就要脫離正常的範圍之中。
那黑衣醫師也是趕緊的快上幾步提醒:“你要是再撒上藥粉,也連裡邊的傷勢都沒瞧清,萬一沒挑幹淨就敷上,日後指不定化膿感染了。”
也是聽着聲音,小師弟才彷徨回眸,看到是先前的侍從姐姐帶着那醫師模樣的人,還背着藥箱,多半是知道将人請來了,于是立馬停下手上的動作站起身來。
“那個……可以幫忙看一下嗎,好像、我也不太會,萬一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可以改過來的。”小心翼翼解釋着,多半是看對方熟悉些,小師弟才大些膽子解釋:“師兄不小心在比試時被割傷劃到了,好像隻有刀刃的割傷,但是我也不确定。”畢竟看起來的确很嚴重,從被扒下來的衣裳浸透的血迹範圍就能夠看得出來,都透到外袍上了。
如果隻是單純的割傷那還好,但是單是這樣也是蠻深的,下手一點都不留情,但是小師弟就怕這期間會有什麼防不勝防的,心中有些埋怨那人好好的比試怎麼盡做這些殘忍的手法,肯定是個大惡人。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師兄和對方先前認識,也不清楚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關系,不然也不會是隻在心裡面說說就算了,記仇到底是記上一筆,卻還是耿耿于懷,擔憂不免。
那黑衣醫師倒是個聖手,對于處理這類的傷勢也算是見聞諸多,不過眼下比起那些妖物導緻的的确是方便許多,單純看着也隻是一些大多數一緻的傷口,不過稍微診斷了下就發現其内傷也不淺,于是就從那藥箱當中拿出各類刀具和瓶瓶罐罐開始清理起來,也得見他的實操見聞不少,畢竟先前處理的那些咬傷毒瘡潰爛之類的,無論是多嚴重也都是習以為常。
“這可不是第一回了,透支自身可是容易逆轉,難以恢複的。”那醫師到底是醫師,也不避開着人,就直接當着面将張謙許肩膀手臂腰間那些大大小小的舊傷也給扒拉了開來,小師弟看到師兄不知曉什麼時候還有這麼多的傷勢舊傷,自己卻渾然不覺全然不知,也是一時間差點都要掉珍珠了,吸吸鼻子克制着。
“我都、都不知道……師兄什麼時候受傷的。”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些什麼事情沒有告訴自己,或者瞞着自己,小師弟原先還單純以為是尋常的師兄在忙,有時候不見自己也是因為不在或是恰恰有事。
先前聯系起來,也就意識到之前聞到的血腥味是那些傷勢,那個時候師兄還騙自己,是私下去除妖不甚沾染上的,結果是他自己的。
“這不是啥大問題,你可别哭,你倆差不多的年齡,也小不到哪兒去,人家躺着的都一聲不吭沒個響,你倒是在這邊哭喪似的要哭鬧起來了。”那醫師也不客氣,大緻看了下,也不注重什麼隐私,見那女侍從别身去,也就擡頭看了眼眼下馬上要哭唧唧的小哭包。
慣是說話直白的毒舌,倒不在乎傷到他的小心緒,畢竟從這看也能看得出來,一個養的好好的,一個身上這麼多傷,多半又是什麼差别的戲碼,他都見慣不怪了,倒黴的人總歸是滿身傷痕,這也是這世間的常态,從各種方面的傷勢痕迹就能夠看出對方究竟遭遇了什麼。
那藥粉倒是從身上搜下來幾瓶,看着也不起眼的尋常裝着,裡邊倒出來的藥粉的确是專治各類治傷,藥效快見效好,就是會疼痛難忍,那黑衣醫師說着也是将這藥粉給擱一旁了。
“這藥粉也尋常、醒了叫他别常用,就算是快速有效也是量大不防,用多了也容易沒效果。”那醫師說着也是有些覺得對方不顧健康,就算是那藥粉專門治療這類傷勢愈合恢複的,但多少還是會留下一些淺淺的痕迹。
看着傷勢多數也是用着這藥粉的緣故,那醫師說時瞧了一眼一旁被擱着的青玉瓷瓶,看到那上面的簡約構造,也不知是瞧見什麼,原本就狹長的鳳眼一眯,好似得知了什麼似的,這藥瓶就不凡,期間參與多半也是有他人之手。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們這兒?瞧着也不像。”還沒等自個将話說完,也是順勢圓了回來,“罷了,多半是什麼彎彎繞繞的牢騷事,咱不摻和。”
那黑衣醫師多半知曉什麼,又盡是不說明白,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再多管,隻是将那玉翠藥瓶裡邊的藥粉倒在勺内,藥粉就從塵白色的粉末迅速化為綠色的濃稠液體,順着傷口處敷沿上去,肉眼可見的傷勢好上許多,甚至在快速恢複,隻在成為小傷的時候才逐漸慢下,看着堪稱奇迹,多半是修士制品成品非凡。
“……這可是個好東西,記得省着點用。”黑衣醫師說着将藥瓶又擱在矮案胖,見那小師弟還是一副世外的态度,也曉得他多半是不清楚的,于是他隻将那傷患身上的傷口大緻處理好,也讓對方把床榻上墊着的緩一緩尋個幹淨的重新鋪好,才将人放好姿勢歇息。
“成了,記得把我叮囑的那些記一下,開的藥每日三敷,去将這些煎一下,記得今個喝完,明個就别再繼續喝了,差不多也多半好了,今日内醒了能下地行走就成。”那藥瓶玉液價值不菲,單是片刻就能夠讓這種深些的傷勢恢複快速,更何況他們也不知價值,仍由其浪費了去,左右和自個沒關系。
黑衣醫師說罷也是麻溜的起身,讓那侍從将周圍的擺放藥包之類的給收拾好打下手,也就提好藥箱就要回去了,“别送了,咱也曉得你沒那真心誠意,該幹的幹完了,下次記得再找我。”還是圖那塊玉。
眼下估摸着差不多了,那女侍從才回頭又看了一眼,出去門外将那玉交由了對方,“拿去、别又揮霍了,我好不容易攢的藥玉。”也是有些沒好氣的态度,簡直是一個翻臉不認人的表現淋漓盡緻。
“小丫頭片子我圖你幾個玉?無非是拿着玩幾天,要是你順心些脾氣别那麼大,指不定改日就還你了。”
黑衣醫師說罷将手中的玉随便抛到半空中又握住,好似玩鬧似的大搖大擺回去同治館,半道又忽然拐了個彎,“不成不成,好不容易出來,我得去喝茶去,去喝我的好茶咯!”也是不知從哪兒回去又去了何處,隻留下一個背着藥箱的潇灑身影。
那侍從見眼下沒什麼事情,也懂得自己能夠作為的都已經做了,所以就順勢回去那比試台附近繼續任職辦事去了,于是如今就剩下那小師弟守着自個師兄,握着手指心中不安。
師兄要是快點醒來就好了,他不習慣自己一個人,也不喜歡這樣,要是真的知道了,他肯定要好好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師兄什麼事情都瞞着自己不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