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不知道,這是她噩夢的開始。
她有點累,漸漸的睡去。
第二天早早起來,她想着去幹一些家務活,她明白母親讓她來這裡的用意,就是讓她留在這,這樣她在那邊也會安心。她拖着地,一邊的劉媽看着懂事善良的星拾,也不住的表情一柔,輕輕拿過她手裡的拖把,“這點小事交給我就好了,你上樓歇着吧,早點我準備好了。”劉媽來星氏大宅已經有十來個年頭了,比崔管家早7年,也是星氏的老人兒了。
她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有點手足無措,道了聲謝,慢悠悠的找到樓梯。
她扶着扶手向上看去,一對碧藍色淩厲的眸子也正好和她對上了視線。她瞬間呆住了,清爽的金色短發,金絲眼鏡後碧藍的像海一樣的眼睛,精緻白皙的五官,微微勾起一絲笑的薄唇,身形高挑勻稱,一隻手優雅的扶在名貴木材雕刻的扶手上,另一隻手端着一隻精緻的咖啡杯。
手指白皙骨節分明。欣長的身軀筆直的站在樓梯口俯視着她。她瞪大了溪水藍的雙眸,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她腦子有點迷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現那人在笑,她随即也回應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卻發現,那人的笑容不對勁,好像是一種類似輕蔑的嘲笑。
随着不斷從腦中回憶起來,她發現這個人她在哪兒見過,和她很像…可不就是…昨天見到的她的哥哥!
此時他居高臨下,她也終于讀懂他微笑表情的含義,那不是高興,而是嘲諷。
她心裡突然有點難受。
随着腳步聲響起,星玖走向了她,看着那個和他很像的身影越來越近,她微微低頭,下意識的讓路,他捕捉到怯生生的樣子,這不禁讓他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好像找到了什麼新大陸。
一張脆弱的白紙,有意思。他見過很多人,虛僞的、僞善的、為虎作伥的面孔,唯獨沒有在A市見到這樣一張面孔。那并不代表他産生了興趣,反而,這種面孔很少見到,是因為在A市這樣的土地上,這樣的白紙會被最先一步碾碎。
他對碾碎紙張沒什麼興趣,隻是抱着看戲的心情,從白紙的身邊路過。
有的時候,身份就是原罪,是她走向湮滅的催化劑。即使是一張白紙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被卷入社會的大染缸。
想象着女孩呆在那兒,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莫名的有點興奮。那種興奮不是惡作劇得逞的興奮,而是…一種殘忍漸漸露出端倪的興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來這裡,本來想着可以見到家人,可以以後一起生活,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對于能見到親人這件事,她本身也是抱着巨大的期待,可是…顯然世事不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