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拾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她看到那個男生被打的躺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站起來。星拾才挪動了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來到了他面前。
她彎下腰想把他扶起來。
卷發男生看了她一眼,沒有接受她的幫助,人有些冷傲,掙紮着自己站起來,扶着牆,顫顫巍巍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拿起一旁髒了的書包,一瘸一拐的在星拾的注視下走遠。
……
上午的那堂課她沒怎麼聽,腦子裡一直回想着這件事。在筆記本上勾畫着彎彎繞繞的曲線。最終形成了一隻眼睛。
那隻眼睛裡有不甘、憤怒、隐忍、無可奈何的情緒……
中午星拾從食堂出來,撞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那個叫做武盛的男孩。
他埋着頭隻顧走,好像不希望别人注意到他,仔細看,眼眶周圍有些烏青,濃黑的卷發有些淩亂,一隻手裡抱着兩本破舊的文科習題,另一隻手裡拎着一個饅頭。透明塑料袋裡還有兩根粗鹹菜。
……
星拾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還是任由他從自己身邊經過。她本來擡腿要走。誰知背後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今天早上,是你嗎?”他是指星拾撞見他的事兒。
星拾轉過身來,點了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了她的視線。
“…你就當沒見過我就行。”
“你…的傷……”星拾道。
“我習慣了。”武盛道。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星拾忍不住問道。“你可以去報警。”
武盛聽到“報警”這個詞笑出了聲。“報警?警察才是最不能相信的。”星拾疑惑不解。許多年後她才明白了不能報警的内涵。
“因為你的成績好嗎?這樣不公平。”星拾道。
“……不隻是這些……”武盛有些陰郁。漆黑的眼眸暗了下來,不再說話。
……
許久,武盛道:“我先走了。”他有些沉默,人很陰郁,走的很快。
星拾歎了口氣。
醫務室助手的工作還算清閑,真如那個眼鏡醫師所說。平時來的學生身體也沒什麼大毛病,無非就是打球擦傷、肚疼感冒等小問題。開點藥就好了。那個眼鏡男醫師待人也算笑眯眯的。對學生比自己親爹媽還親。但是一些學生來看病,眼鏡醫師就擺出一副臭臉,學生跟他說話就裝作沒聽見,治人也是不耐煩的把藥一開。心情不好還抱怨上兩句:“哎呀,給你們看病最麻煩了,你知道我這兒一天多忙啊。”後來星拾才知道,這些他冷臉對待的同學,都是家境不好,靠着成績才進入這所貴族學校的孩子。
……她對這種舉止感覺到有些不适,但也沒深想。
但後來她發現。不隻是一個醫師這樣,大部分的人都這樣。
回到家,星拾偷感很重的換了鞋。由于她坐公交回家,每次都是星玖先回來,她隻好偷偷摸摸的進入自己的卧室,盡量不驚動任何人。以至于劉媽都不知道她都已經回了家。給她送晚飯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就回家了。
劉媽把飯端到星拾小小的書桌上,慈祥的道:“星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飯我都給你熱了兩遍了。”
星拾道:“辛苦了,您不用叫我星小姐,叫我星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