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是給我媽媽的。還有一點鹹菜。”武盛說。

鹹菜是免費的。

星拾看着自己的飯菜，隻有一個素菜和一小碗米飯，雖然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但還是心中有些難受。

“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星拾比較單純，不懂就問。

“我媽媽……在醫院裡，她癱瘓在床。”武盛道。黑發遮住了眼睛。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星拾聽聞趕忙說。

“沒關系的。”武盛打開塑料袋，吃着饅頭，就了一口鹹菜。

在學校裡見武盛，也有個兩三回了吧。他這人冷冷的，但是心眼不壞。

星拾看到武盛旁邊的文科習題。一本題冊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書角卷起邊，破破爛爛的，書的版冊有些老舊。從翻起的邊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紅色筆記。

“上次打你的，是什麼人，能和我說說嘛。”星拾問道。

“是我弟弟。武楚。”

“你弟弟怎麼會打你，你們不是一家人嗎？”星拾大驚。

“……我是私生子。”

…………

“可是…私生子也是一條人命啊。”星拾想着什麼。

“……”武盛沒再說話，隻是吃着饅頭。有點噎，他已經習慣了。

半個饅頭下肚。武盛慢慢開口。“他們都是這樣的。”

“他們？”

“我說的是那些‘名正言順’的婚生子。他們大多都會這樣做。”

“為什麼？”星拾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會懂的。不過，你好像也不用操心這個。”武盛道。

星拾心裡想，其實她也算某種意義上的“私生子”。

“他們，會對比他們優秀的私生子下手的。”武盛沒有理會星拾有片刻的發愣，自顧自的道：“因為在A市，私生子有繼承權。”

武盛也不管星拾聽不聽的懂這其中的利害。星拾算是一個低年級學生，武盛是一個高年級的，他也隻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也許早接觸真相，就少受一點傷害。

學校排課緊張。上午回到學校稍作整頓，下午就又要上課了。星拾不太适應馬球課和射擊課。她從沒接觸過這些。她常常表現不好。她最喜歡上的課還是在教室裡的課。

不過，她今天在上課時有些不在狀态。因為她腦海中一直回響着武盛的那句話：

“因為在A市，私生子有繼承權。”

私生子，有繼承權。在A市，這就是法律條文。一個即合理又不合理的東西，出現在了條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