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好像不挑人，有便宜就占。有些男人有這種毛病至少還知道遮掩一下，他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虹姐的語氣裡好像一下子來了自信，“當時他鬧得最大的一次是去海外出差，晚上出去吃飯有點喝多了，伸手就摸鄰桌的女生，和人家男朋友直接就打起來，還被警察帶走了。”

“哦？後來呢？”其小元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他還以為這是個小事呗，沒想到在人家的國家這是重罪，後來還是他老婆跑去交了一大筆錢才把他弄出來了。說起來他老婆也是夠可憐的，自己都夠氣了，還得花錢給他收拾爛攤子。”虹姐鄙夷地說。

“那他回來之後公司都不處理嗎？”其小元問。

“處理，處理啥？根本都沒人聲張！我能知道這事也是很偶然，是他住的那個公司協議酒店的人跟咱們的一個客戶講的，說天合集團的人這回丢人丢大了！”

“嗯，你知道啥其實都不偶然。”其小元誠心地說。接着又問，“好色這種事恐怕不是說改就改的吧？難道近幾年他不這樣了？”

“哎你别說，這兩三年都沒有聽說他有什麼不幹淨的事情傳出來了。原來他們部門的女員工跟走馬燈一樣換，後來也不怎麼換了，有兩三個我還認識，沒聽說出過什麼事。還真是稀奇啊，狗能改得了吃屎！”虹姐開始口無遮攔了起來。

一個劣迹斑斑的人突然轉性，肯定是有什麼特别的原因。其小元可不認為這種人能徹底改邪歸正，别說是性騷擾這種事，就連開車時不遵守交通規則都可能是終身無法修正的習慣，一個人性格裡的弱點會在各種事情上呈現出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克服的！

“虹姐，”其小元突然改口問道，“這個人有什麼特殊背景嗎？我記得他在天合工作的時間也不長，别說總裁高級助理了，能升上供應鍊部長也是件蠻稀奇的事情吧？”

冷聰的人事檔案三年前其小元曾經仔仔細細地看過許多遍，雖然這三年間會有所變化，不過基本的内容是不會變的，所以再調他的檔案來也未必有太大的意義。而她眼下問虹姐的這些，更是人事檔案中根本不可能查到的東西。

不過這次就算是虹姐也顯得有些為難，但還是馬上回應道：“這事還真沒注意過，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也不難，我可以馬上去打聽。”

“謝謝虹姐，不過最好别太明顯。”其小元說道。

“放心。”虹姐說着就挂了電話。

其小元放下電話後不禁有些感慨，自始自終虹姐沒有問一句她為什麼要打聽冷聰的事，對她的這種信任也是不言而喻了。

剛想把手機放下，卻看到屏幕上顯示有數條未讀消息，打開一看，果然統統來自林肴。

“怎麼冷聰和我們要查的事情有關嗎？”“需要我去問一下部長嗎？”“前輩？在嗎？”“前輩？人呢？”……

其小元也不回複，看一條删一條，直到看到最後一條她的手指突然停下了，這一條說的是：“你想調查這個人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要不要試試？”

“什麼辦法，先說說看。”這回其小元回複了。

不到兩秒林肴的回複已到：“哈哈，見面聊？”

“你先說是什麼辦法。”

“利用人工智能對他的信息進行分析，前輩聽說過嗎？”

“見面說吧，你找個地方。”其小元毫不猶豫地回複道。作為一個文科生，她的電腦水平也算不上有多高，人工智能這東西她當然聽說過，但也僅限于在新聞裡而已，與林肴這種信息時代成長起來的人顯然還有很大差距。

于是中午時分，其小元和林肴約定一起去商務區的一間網咖，在一個包間中碰面。其小元已經許多年沒有進過這種場所了，看着環境還有一些新鮮，有些不得要領地站在大廳裡東張西望時，林肴在一扇門後探頭探腦地低聲喊她。

“幹嘛鬼鬼祟祟的？”其小元走過去問。

“哎呀，你這樣的人站在這裡，自己都不覺得尴尬嗎？”林肴把她拉進包間裡之後說。

“尴尬？為什麼？”其小元不明其意，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間屋子裡到處都是少男少女，上網玩遊戲聊天，沒有一個是像她一樣打扮得這麼沉悶，手上還拎着一隻土到掉渣的電腦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