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鎮旭聽到張卓的呼喚,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過身望着他,臉上雖然沒有笑意,目光中卻透露着些許的好奇。
張卓也站起身來,挺了挺腰闆,正色道:“不瞞溫總,這次突然受邀加入這個項目,我自己也是心裡沒底,到此刻為止,還有點兒看不清方向,絕對沒有故意秘而不宣的打算!……”
溫鎮旭聽了眼光一動,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動,聽着張卓繼續說下去:“您可能也知道,我加入天合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基本上是無所事事,白領工資,搞得我自己都有點兒惶恐了,呵呵。這次突然要我做調查組的組長,事先也并沒有對我所任何的交代,隻讓我盡可能地向周總施加壓力,早點拿出個結案報告來,其他的,沒了,您敢信嗎?”
“你好像和冷聰很熟是嗎?”溫鎮旭聽罷,終于這樣問道。
張卓一看,領導這是又願意給他機會了,不禁喜出望外,連忙回答道:“我這次回來是蒙冷總引薦是不假,但實際上除了在公司裡見過幾次之外,并沒有太多私交,連酒都沒有一起喝過……”他說着,目光就投向身邊餐桌上喝空的酒瓶,意思是假如喝酒論交情的話,其實他和溫鎮旭還要更近些。
“原來如此……”溫鎮旭沉吟了片刻,輕輕搖頭道,“豈不是浪費人才嘛!”
“呵呵,人才算不上,還是想趁着年富力強做點兒事情的,隻是苦于沒有得遇伯樂……”語氣和緩,言辭卻擲地有聲,兼目光灼灼地直視着溫鎮旭,願效犬馬之力的心意已經表達得十分充分了!
一抹笑容再次出現在了溫鎮旭的臉上,他走過去,伸手在張卓的肩頭拍了拍說:“張組長既然有這個心,有朝一日一定能大展拳腳的。天合眼下正高速發展,求才若渴,别着急,好好幹!”
“是是,接下來還要承蒙溫總多提攜了,小弟不才,力所能及之處一定鞠躬盡瘁!”說罷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盅,就打算一飲而盡,卻被溫鎮旭伸手攔住道,“力所能及之處,恐怕不包括這個吧?依我看再喝下這杯的話,張組長下午就回不了公司了,哈哈!”
剛才是受到了驚吓,憑心氣兒撐着,現在被溫鎮旭這麼一說,張卓立刻覺得頭開始發暈,火燒火燎的感覺從喉頭直到胸腹,幾乎就要吐将出來,連忙半閉住嘴巴,強顔歡笑道:“讓溫總見笑了,呃……”
“在這兒休息一下吧,我有事先走了,以後喝酒的機會還多着呢,哈哈!”溫鎮旭這樣說着已經邁步離開,他的身影剛消失,張卓已經一屁股跌坐到椅子,臉色紅如豬肝,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渾身難受,捂着心口喘息不斷。
進入電梯的溫鎮旭随即打出了一個電話,開口便道:“這個張卓果然名不虛傳啊!他和我說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既讨好了我,又沒有得罪對面,分寸感和平衡術搞得很溜,口才和演技也是了得。”
“呵呵,是吧?他在道上可是有個綽号叫‘九尾孤’的!心思深沉狡猾,玩瞞天過海、狡兔三窟的高手!而且有奶便是娘,為了利益可以為任何人效勞,也可以背叛任何人的主兒。”電話裡的人說。
“有弱點就好辦。”溫鎮旭說着,借着電梯間的鏡子整理着自己的頭發,“接下來可以考慮好好用用他。”
“好的溫總,我來安排。”電話裡的人應道。
“另外最近公司可能會有一些動作,安迪歐陽像是起了疑心,找了個由頭想搞事情。”溫鎮旭接着說。
對方沉默了幾秒後說:“難怪他要把其小元叫回來。”
“呵呵,今天見到了,是個挺有趣的丫頭。”溫鎮旭回憶着當時董事會上的場面,居然輕松地笑了起來。
“……溫總,那個女人可是個定時炸彈……”電話中的人欲言又止。
“安迪歐陽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在這種時候啟用的人,肯定和他不是一般的關系。他們之前是怎麼回事?”溫鎮旭突然問。
“這……就不太清楚了,我去查一下。”
“她今天在董事會上态度倨傲、公開叫闆,輕輕松松就把管理層得罪了個遍,就算有安迪歐陽撐腰,她一個人單槍匹馬能做什麼,我倒是很好奇……”溫鎮旭又說。
“她可不是單槍匹馬,還有周正一呢!這倆人原本就是一起的。”對面說,“安迪歐陽叫她回來,說不定就是來幫周正一脫困的。”
“呵呵呵……”溫鎮旭再次笑了起來,笑得十分愉快,“如果是這樣,接下來的戲可就好看了。”笑了片刻,見電話中人不作聲,于是問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