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林煦當然好啦,”杭知年将酒杯放下,“隻是你突然這麼說,我和玉萍還真沒想過。”
張玉萍回憶着杭璇和林煦之間的交往:“是啊,我看這倆孩子好像也沒這個意思?認識這麼久了好像也沒有什麼苗頭?”
黃曉梅跟着點頭:“要是能成他們兩個早就成了,唉,要是他們兩個有意思就好了,我也不用操心林煦的婚事了。我待會也注意注意,看看有沒有合适的,給林煦留意一下。”
瞧着三人的反應,林季同暗自歎氣,默默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别人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老伴也沒察覺出林煦的心思呢?
餘光注意到鄰桌的兒子兒媳,他們倆正分别拉着杭璇父母聊天。還行,總算還有兩個明白人。那林煦呢?林季同目光飛過幾桌,看向林煦那桌,林煦和杭璇之間隔着傅景深和秦初,杭璇偶爾和秦初聊幾句,和林煦,好像沒說過話?
自己孫子到底在幹嘛?
“林煦,你還單着呢?”飯桌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出聲調侃,“你這個高嶺之花什麼時候才能走下神壇啊?”
林煦笑笑,并不在意好友的打趣:“吃你的飯吧。”
“說真的林煦,我認識你二十多年了,從小到大還沒見你喜歡過誰,真要跟法條過一輩子啊?”
傅景深适時輕笑,秦初用眼神制止卻換來一片冬筍。
友人見了,趁熱打鐵道:“你看,傅景深都結婚了,你也該考慮考慮了。你身邊要是沒有合适的,讓餘阿姨替你在學校裡物色一下呗?”
“不用,”林煦搖頭,不着痕迹瞥向埋頭吃飯默默無言的杭璇,“我有喜歡的人了。”
杭璇握着筷子的手一緊,剛從碗裡夾起的丸子重新落回碗裡。
黑夜中的那句喜歡再度回響在耳畔。
桌上的其他人噓聲起哄。
杭璇抿了抿嘴,放過碗裡的丸子,放下筷子開始剝先前夾到碗裡的蝦,通身散發着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淡漠。
“誰啊誰啊?”仍是那位友人,話裡充斥着激動興奮,“今天你爺爺壽宴,怎麼沒帶過來見見?”
聽到最後半句,原本無所謂正慢悠悠擦手的杭璇不禁手一抖,手肘不小心碰到搭在桌邊的筷子,筷子應聲落地。
桌上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向她看來。
“抱歉。”
杭璇就要推開椅子撿筷子,剛起身就發現林煦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後。
“我來吧。”
又是如此近的溫熱氣息。
大庭廣衆之下,杭璇不好說什麼,隻好看着他蹲下身撿起自己碰落的筷子。
“我去給你換一雙。”
說着林煦就朝最近的服務員走去,不多時,林煦拿了新筷子回來。
杭璇剛要接過筷子道謝,适才沒有得到回應的友人又問了一遍。
“林煦,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不帶來見見?”
杭璇接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不覺屏住了呼吸。
她聽到立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低低笑了一聲。
“因為我還在追。”
下一秒,微涼的筷子被放到她的手心,似乎有意用了些力氣。
待她仰起臉,林煦已轉身回到自己座位,空氣的流動揚起杭璇一縷頭發,同樣淩亂的,還有她的心跳。
*
“困了?”岑令雅看着一臉沒精打采的杭璇,有些擔憂,“我看你今天一直蔫蔫的?不會病了吧?”
“沒有,媽,我隻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有些累。”杭璇擺了擺手。
“行,那你上車睡會。”岑令雅說着轉頭看向杭知年,“爸,你坐副駕駛吧,我坐後面讓杭璇靠着睡會。”
“好。”杭知年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杭璇靠着母親,沒多久就睡着了,回來滿打滿算才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她是真的累了。
岑令雅輕拍着杭璇,沖駕駛位的丈夫囑咐:“你開慢點,女兒睡着了。”
張玉萍湊上前,看着杭璇的睡顔,小聲道:“今天本來想讓老杭給杭璇介紹幾個靠譜的男孩子,結果你猜老杭說什麼?”
“說什麼?”
“他居然問他家林煦可不可以,你說這老杭,好不好笑?”
岑令雅跟着輕笑了兩聲,垂眸看向沉睡的女兒:“要是他們兩個,我們不就都省心了?”
“誰說不是啊?”張玉萍笑道,“也虧他想得出來,能成這倆孩子早成了。”
“其實,去年這個時候,杭璇好像有點苗頭,有個喜歡的男生。”
車内衆人皆驚。
“真的假的?誰啊?”張玉萍問道。
岑令雅搖頭:“不知道,後來沒多久杭璇不是就去香港了嗎?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我看後面她也沒什麼迹象了。”
“分手了?”
“有可能,”岑令雅朝婆婆點頭,“不過我看,以杭璇的性子,可能都沒表白在一起過。”
“啊?還是暗戀啊?”
“你之前怎麼都沒和我說?”杭淵趁着紅燈轉頭問妻子,語氣中盡顯不滿。
“和你說?”岑令雅笑問,“要是對方是杭璇同學,你這個明史前輩确定不會棒打鴛鴦?”
杭淵撇了撇嘴:“那還是分了好。”
岑令雅低頭為杭璇撥開落下的碎發:“也不知道她喜歡的男生什麼樣,不會以後真要給她安排相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