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常聽秦初和林煦提起你。”

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沒眼力見了？秦初拉了拉傅景深的手，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林煦，反正你們順路，杭璇就交給你送了。”

走遠後，秦初忍不住回頭瞧了兩人一眼，兩人之間的陌生感怎麼看怎麼别扭。

“林煦到底行不行啊？”

傅景深輕笑，跟着瞧了眼，卻并不擔心：“就當是他這麼多年唯一一次敗訴吧，一審輸了還有二審，這也不是法庭，沒有上訴次數限定。”

“你這個比喻也太不恰當了吧？”秦初收回視線，略有不滿。

“放心吧，你的學妹遲早會變成你弟妹的。”

與那邊的輕松氛圍不同，杭璇覺得周圍的空氣要令她透不過氣了，在她要堅持不住前，林煦開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杭璇隔了一個身位跟在林煦身旁，拘謹又疏遠。

出了電梯，杭璇默默跟在林煦身後，她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也明明開始在與别的女孩接觸，為什麼還要來和自己糾纏？如果說秦初是因為不了解情況才為他們牽線，那他為什麼不說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是不甘心嗎？還是想腳踏兩條船？

這個念頭一起來，杭璇忍不住腳步重了幾分，狠狠踩在林煦的影子上。

領先兩步的林煦為杭璇拉開副駕駛，轉身問道：“今天沒買東西嗎？”

杭璇為不可察哼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回答不禮貌。

“買了，讓他們送家裡去了。”

“買什麼了？”

林煦順着話繼續往下問，似乎真是對自己買的東西感興趣。

杭璇心底忽地又生出幾分無名的氣，沒好氣道：“反正沒給你買。”

話一出口，她一陣後悔，但無法撤回，隻得迅速躲入車内，聽見身旁的男人一聲輕笑，而後是一聲溫和的關門聲。

他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因着上車前的小插曲，杭璇不想再和林煦說什麼，閉着眼睛裝睡。好像每次都是這樣，自己一直失态，而他一直都是那麼冷靜，那麼平和，為什麼自己的情緒一定要被他牽着鼻子走呢？

心跳逐漸回歸平緩，杭璇睜開眼，呆呆望着窗外。臨近年關，城市街頭燈光更加璀璨，光影透過車窗灑在車内，星星點點，忽明忽暗。

“今天謝謝你了，我和學姐說過了，以後她應該不會因為我找你了，你以後也不用特意來接我。”

身邊的人似乎呼吸一緊，卻并沒有說什麼。

是啊，除了沉默，他還能說什麼？杭璇暗自扯了扯嘴角，視線重新望向窗外，車子已駛出市區，路上車輛漸少。

杭璇剛合上眼，林煦悠悠開口。

“不是她找我的，是我讓她約你出門散散心。”

散心？

“我很好，不用散心。”杭璇背對林煦悶悶道，“不勞你費心。”

林煦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終究咽下。

别墅區的燈光逐漸靠近，終于要下車了，杭璇心下一松，看向家所在的方向。

出乎她意料，車子在最後一個路口停下。

杭璇疑惑轉頭，正好對上林煦幽深的目光。

“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要說的都說過了。”杭璇抿了抿嘴，而後利落解開副駕駛的鎖開門下車。

這幾十米，她走過去就好。

幾乎是同時，她合上車門的時候聽見了林煦下車的聲音。

杭璇加快步伐，卻還是沒走幾步就被對方拉住了手臂。

“你放開我。”

與之相反，林煦的力道重了幾分，隔着冬天的衣物，她竟然覺得有些疼。身體上的疼痛令她一陣恍惚，是和心理上的疼痛截然不同的體驗。

都是因為他。

又是因為他。

“林煦！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都有新歡了還來糾纏我幹什麼！你别讓我看不起你！”

杭璇用力掙脫，卻在掙脫的下一秒又被抓住，這次力道更重，更疼。

“新歡？”

“你弄疼我了！”杭璇擡眼看向林煦，這才發現對方眼中的情緒是多麼濃烈，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她一下子愣住，噴薄的情緒和氣勢瞬間跌落，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對啊，你不用瞞着我，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很正常，你不要再來找我——”

未竟的話被堵住，冷冽的空氣下，男人的嘴唇更顯滾燙，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反應過來後，杭璇立刻擡手想推離，不料對方早有準備，圈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又伸手按住她的後腦。

杭璇暈乎乎承受對方的親吻，呼吸和言語都被奪去，男人不複一向的清霁和煦，是她不熟悉的霸道與強硬。

終于，她察覺到禁锢松了，唇上的溫熱若即若離，似是在安撫她。

啪——

杭璇毫不猶豫擡手給了林煦一個耳光，咬着牙吐出兩個字。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