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談得比想象中更順利,為了表達合作愉快,他們三人中午還一起吃了個飯。
用完午餐,等司機過來接人時,陳峙接了個喬森的電話,路邊隻有李落河和方慎兩個人。
“落河。”剛剛吃飯的途中,方慎已經自然地改變了對李落河的稱呼,看他沒有反對,就繼續這樣喊了,“快過年了,合同等年後我飛一趟津市再簽,可以嗎?”
李落河回複依然客氣:“當然,我和陳峙靜候貴司的到來。”
說完,李落河重新看回前方,餘光卻不經意落在不遠處一身白的陳峙身上。
即将年關,津市正是最冷的時候,今天的風不大,溫度卻也低得吓人,但李落河穿着黑色厚長羽絨服,一點都不冷。
這是今天早上出門前,陳峙在電梯裡看見他穿得少,硬逼着他換的。
身體不冷,但小風還是把李落河的鼻尖吹紅了,方慎看着他白皙臉上的一點微紅,心頭如有電過,酥酥麻麻。
彎了這麼多年,方慎也談過幾個對象,但沒有一個人給他的感覺像李落河,僅僅兩面卻像上瘾一樣吸引他。
一見鐘情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落河。”方慎再次開口,語氣溫軟,“什麼時候有空不如來甯海玩玩,我做東讓你感受一下甯海的風土人情,很多人都喜歡甯海的風景。”
李落河看了他一眼,敷衍地笑笑:“公司事很多,有時間再說吧。”
方慎有點失望,很快又道:“明年項目開工,我會經常來津市,到時候可以約你出來玩嗎?”
像是怕李落河拒絕,他補道:“戶内戶外娛樂我都會一點,不會讓你覺得無趣的。”
“……”李落河先是盯着前面沒說話,過了會他才呵出口白氣,轉身看着方慎,好像随意又好像認真道,“方總,你也做生意,自然知道忙起來幾乎沒有休息時間,感謝你的邀請,但很抱歉。”
“而且。”李落河餘光瞥了眼旁邊,又很快收回,“如果答應了,我會有些麻煩。”
說完,李落河轉了回去。
他希望方慎能讀懂他微動作的意思,也希望對方識趣一點。
方慎沒錯過李落河剛剛偏移的目光,他下意識順着望過去,隻看到陳峙背對着他們打電話的背影。
空氣靜默一瞬,方慎看着李落河的側臉不語。
片刻後,他沒有放棄,繼續用溫和的聲音道:“落河,隻是一場正常約會而已,我跟他搶,你這麼擔心他生氣嗎。”
這個他指誰不言而喻。
聽懂了,但沒有識趣。李落河頓時心裡湧入無限的煩躁。
他自認為看在合作夥伴的面子上已經給了方慎很大讓步,換作别人這麼死纏爛打沒話找話,李落河早就讓人閉嘴或者從自己面前滾,可他不僅沒有發火,還體面地為拒絕找了借口。
但怎麼就有人面對他的一忍再忍蹬鼻子上臉?
司機的車已經出現在路口,不遠處陳峙也結束了電話,低頭操作手機往這邊走。
褪去包容的外衣,李落河露出一絲厭煩。他神色冰冷地瞧着方慎,冷漠開口:“方總生意做久了所以看誰都像商品嗎?我是人,不是物件,不是搶就能更換歸屬權的。”
方慎被李落河陡然改變的語氣和表情驚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急忙辯解:“落河,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等說完,李落河面前忽然出現兩隻手将他羽絨服的拉鍊拉到頂,随後面上一暖,一條灰棕色羊絨圍巾在他脖子上纏了兩圈,一直到包裹住他被凍得通紅的鼻尖。
做完這兩個動作,陳峙才故作驚訝和不好意思道:“打擾你們說話了嗎,抱歉……啊司機來了,落落我們走吧。”
李落河擡頭看了眼笑容不真的陳峙,伸手将臉上的圍巾拉高:“嗯。”
他敷衍地沖方慎點了點頭,去了車上。
“那麼方總。”陳峙對方慎一笑,“再見。”
方慎在原地盯着黑色車身遠去,眼底的溫和笑意漸漸消失,剛剛陳峙轉身離開時對他做了個點手機的動作,很隐晦,但被他捕捉到了。
但陳峙并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
思考了一會動作的意思,方慎忽然頓住,重新拿出手機,點進了陳峙的微信朋友圈。
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置頂動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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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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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晚霞為何如此絢爛,皆因主角是你。
第一條發布于十年前,第二條七年前。
方慎點開大圖查看,眼睛微微眯起,他們竟然這麼早就認識了。
兩張圖片上的人赫然都是李落河。
見是兩個人上車,司機識趣地為兩位老闆升起擋闆,李落河瞥了眼,沒有制止。
車裡暖氣很足,李落河把圍巾和外套解下來放在一邊。
剛放好,陳峙就湊過來摟着李落河,一手從肩前穿過,一手摟着腰,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現在可以哄我了嗎?”
李落河掙了一下沒掙開,車上空間不大,他不好有更激烈的動作,隻能低聲警告:“放開。”
“我不。”陳峙将下巴壓在李落河肩上,收緊手,用氣音說話,“在外面不讓我鬧,現在也不行?”
李落河半邊身子被迫壓在陳峙腿上,是一個令人臉紅暧昧的姿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醋,陳峙用的力氣很大,牢牢把他锢着不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