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峙手上的藥最後是阿姨上來給換的。
争吵爆發後,李落河連反應時間都沒給,直接就離開了房間。沒過多久樓下阿姨上來,說李先生讓她來幫忙換藥。
阿姨手法很專業,包紮得很完美。
半夜,陳峙躺在床上睜眼看天花闆,有點後悔了。
落落的話或多或少的确有傷到他,但他心底也知道這肯定不是李落河的真心話。李落河隻是氣他不顧及自身安全而已,就跟他擔心李落河下意識而擋刀一樣。
說白了,歸根到底還是他沒控制好情緒。
他跟李落河現在的關系幾乎已經接近明朗,再過一段時間或許就能和好也說不定。晚上的時候他如果好好說話,怎麼還會吵架?
想到這,陳峙翻身下床開門。
路泱和李紳的卧室在一樓,二樓隻有住着他跟李落河,陳峙敲了敲李落河卧室,隔着門喊話:“落落,你睡了嗎,晚上的事我們重新談談好嗎?”
沒回應,估計是睡了。
陳峙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多,還是等醒了再找吧。
回到房間,陳峙給李落河發了條微信。
消息一整晚沒得到回複。
本以為是李落河不想理人,結果陳峙第二天早上跟路泱他們吃飯時才知道李落河昨天晚上已經走了。
“落落走了?”陳峙怔住,“早上嗎?”
“昨晚回他自己公寓去了。”路泱說,“聽他說是有什麼事,阿姨給他做的晚飯也沒吃。”
“……”陳峙愣了很久,放下勺子後靠椅背。
怪不得昨晚沒回應,早上也沒回消息。
當即,陳峙下了決定:“路姨李叔,公司馬上開工,我今天也得回去了,下次我再和落落來看你們。”
可惜陳峙離開的計劃沒能成功。
路泱擔心他受着傷一個人不好換藥,家裡有阿姨更方便,怎麼都要他好了以後才走。
路泱堅持不讓他走:“公司這幾天就讓老鄭送你去,手上線都沒拆,受了傷換藥和日常飲食都要注意,你一個人沒人照顧,我們不放心,見薇他們也不會放心。”
陳峙:“沒事路姨,我跟落落住得很近,不算一個人。”
路泱皺眉:“那怎麼行,落河從小也沒照顧過人。”看陳峙不同意的樣子,她退了一步,“至少也要等拆了線再回去。”
六天而已。
陳峙思考過後,沒再繼續堅持。
上樓後,陳峙給齊誠打電話,讓他把去北城的機票改簽。
年前本來打算下周五去北城,找北城的張處解決他二伯公司的事情,但他周六才能拆線。
在去北城前,他首先得把李落河哄好,陳峙不想在異地的時候跟李落河冷戰。
他受不了。
齊誠快速查完後面的航班,問:“陳總,那我替您改到下周日上午的那班。”
“嗯。”
鄭叔平時是接送李紳的,以前還負責過接送李落河和陳峙上下學。這六天李紳讓他隻負責從緻雅集團接送陳峙,上下班都十分準時,盡職盡責。
陳峙連抽空去找李落河的機會都沒有。
期間他發過消息,也打過電話,但無一例外都石沉大海,李落河一點動靜也無。
好不容易焦慮地熬到拆線那天,鄭叔把陳峙送到醫院。
醫生拆開繃帶看了傷口情況,把線拆了,說道:“恢複得還不錯,後面不用綁紗布了,每天記得消消毒,盡量少用右手,用也不要勁太大,隻要傷口不受到外力崩開就沒事。”
“好,謝謝。”
拆完線從醫院出來,陳峙直接把人打發走:“鄭叔,老宅每天上下班太遠,今天開始我就回我那了,不用再來接送。”
鄭叔剛剛聽見了醫生的話,知道陳峙恢複得不錯後就沒勸阻,把人送到公寓外就回老宅向路泱說明最新情況。
徑直坐電梯上五樓,陳峙在李落河公寓門前敲門,但敲了十幾分鐘也沒人應答。
他又給李落河打電話,每一次都通了,但對方根本不接。
沒辦法,陳峙隻能又給李落河發消息。
當然也沒人回。
打不知道第幾個電話的時候,電梯從一樓上至五樓。
陳峙瞬間擡眼去看。
門打開,出來的人卻不是李落河,而且一個人過中年的阿姨。
看見雇主門前站了個大活人,阿姨吓了一跳:“哎喲小夥子,你怎麼在别人門口站着啊,你來找李先生的?”
陳峙收起手機,回答:“對,我是他朋友。您是?”
“我是他的家政啦。”阿姨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可惜,“你找錯時間哩,李先生都出去兩天了,你等他回來了再來吧。”
出門了。
陳峙怔了怔,追着問:“去哪兒了?”
“那就不曉得了,這是雇主的隐私哇。”阿姨搖頭,“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問問呀。”
人不在家,陳峙隻能先回樓上,随後找齊誠要來了周謙的電話号碼,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