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離,隻要一擡頭就能看見,陳守身軀顫抖雙眸瞪大着驚恐,沒敢擡起頭瞧清是什麼東西,但絕對不是人,他再也無法忍受高聲尖叫着一邊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墓外。
陰涼寂靜的夜三更,乾坤縣的隔壁縣任城縣,有一名男子慌張焦急的在府衙前用力的敲擊着大鼓,當地縣令詢問擊鼓之人方才獲知擊鼓之人的由來,此人叫陳守,是一名世世代代的守墓人,因墓穴内的珍寶被賊人洗劫一空,特地前來報案,哀恨懇求縣令幫助他捉住賊人奪回寶藏。
然而縣令卻眉頭緊鎖,知曉自身能力不足,實在幫助不了他,在苦惱之時,猛然想起隔壁縣的好友姚縣令,去年過年還互相探訪過。
初聞此事,姚縣令一臉愁容,他是個耳根子軟的大善人,也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不忍心看着好友苦惱和失望,十分爽快的應下他的求助,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出五天,一定可以捉住賊人要回珍寶。
可是等送走了人以後,轉頭就把這項重擔交給了宋錦繡和蘇衡。
當宋錦繡和蘇衡聽到姚縣令答應人家五天内捉到盜墓賊,内心感到非常的無語,又讓人感到生氣無奈,他的面子是得到滿足了,但二人要開始面對要在五天内捉到盜墓賊的難題。
他們對于盜墓賊的線索一無所知,所以他們打算先從守墓人入手,他們根據姚縣令的指引來到陳守的家,剛到他們家門口就看到陳守抱頭趴在地上,有一名一字眉的彪悍壯漢粗暴的用腳踢他,嘴上怒罵着讓他還錢。
“他欠你多少錢,我來還。”宋錦繡看見陳守被打得鼻青臉腫,明白了怎麼回事,正義憐憫的心腸立刻讓她充當起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
“五兩銀子。”
“我來替他還,不準再打他。”宋錦繡豪氣十足的說罷,自顧自的開始摸摸身上的口袋,摸索了半會,最後隻掏出兩個可憐兮兮的銅闆。
壯漢看着她那慘不忍睹的兩銅闆,立刻發出鈴铛般響亮的嘲笑聲,說道:“沒有錢就别強出頭。”
蘇衡無奈的走上前,将身上僅剩的三兩銀子連同錢袋一起丢給了壯漢,冷淡的說道。
“隻有三兩銀子,拿了就離開。”
壯漢拿到錢在手裡數了數,内心十分不滿這點錢,眸光掃見蘇衡手掌上的刀痕,發現是個練家子,不想惹麻煩,于是,沒有再為難他們,很不甘心的擡腿便走了。
“他打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反抗。”
陳守頂着青紫的眼圈,非常無奈的說道:“我不敢打他,他太強壯了,說到底這全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能力掙錢,連給妻子治病的錢都需要向錢莊借,剛才那人就是錢莊的夥計。”
“多謝二人出手相助,待我日後有錢了,一定把錢還你。”
蘇衡向他表明來意和身份:“我是來自乾封縣的一名縣尉,她是我的仵作,受姚縣令囑托,特來此地幫助你捉住盜墓賊尋回珍寶。”
陳守沒想到兩個氣度不凡容貌俊俏的年輕人竟來自官家,不由得受寵若驚,惶誠惶恐起來。
“原來二位是官家的人,招待不周,初來乍到就讓你們見了笑話,真是慚愧無顔。”
屋裡傳來女人虛弱的聲音,微弱但能聽見。
“夫君,外面是不是有客到訪?”
“對啊娘子,有客人來了,我正在招待。”陳守故作輕松的朝屋裡頭的人大聲回應,接着面露難色小聲的對宋錦繡和蘇衡說道:“我娘子膽子小,請二位不要告訴她剛才的事。”
宋錦繡知道他指的是催債的兇狠壯漢,目光下意識看向蘇衡詢問他的意見,蘇衡愣了一下,沉默的沖她點了點頭,内心為她的特意關照而感到一絲竊喜,原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如此重要特别。
她說道:“我二人會替你保守秘密。”
老舊的木門在推開時發出吱呀聲,門底灑落出被蟲咬碎的粉末,裡面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幾乎是家徒四壁窮困潦倒,僅有的一張床上躺着一個病殃殃的瘦弱女子,應該就是陳守的妻子,面部毫無血色,凹陷的臉頰,烏黑疲憊的眼圈,瘦得像具幹屍。
陳守小心的把人扶靠到枕頭上,說道:“你愛幹淨,厭惡肮髒,自從生病窩床,頭發就長久未梳洗,今日陽光明媚,我去生火煮熱水給你洗一洗頭發。”
女子憂心忡忡的皺起眉頭:“夫君,先别提我的頭發,你的臉怎麼了?”
陳守心虛的低下頭,笑嘿嘿道:“……不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