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音聽到動靜擡頭的瞬間,權至龍借着路燈看清了“偷貓賊”的整張臉。
他挑了挑眉毛。
自己和這位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啊。
濟州島沒有多少遊客的度假别墅,畫家的私人休息室,還得知他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現在又疑似住在一個小區。
不要問他最後一條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深更半夜,他出來溜貓,她出來遛狗,兩個人甚至都敷衍的穿着家居服,不是住在這個小區,還能有什麼别的解釋嗎?
如果不是三次遇見貫穿了快四個月時間,每次的地點也很私密,他可能真的會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雖然這樣想很自戀…
“這是您的貓嗎?”林希音見這人明顯尋貓而來的架勢,有些無措,連忙站起身。
按摩服務結束,小短腿很無情的回到了主人身邊,一邊轉圈,一邊“喵喵”地叫着。
“非常抱歉,我的狗太淘氣了…但它沒有惡意,性格也很溫和。”
“我剛剛已經檢查過了,小短…小貓咪!并沒有受傷。”
她剛剛是想說小短腿吧?
權至龍低頭看看還在沒心沒肺撒嬌的zoa,短短一會兒時間,擁有了兩個不太友好的外号,幸好小貓咪聽不懂人話。
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她又補充道:“如果您不放心,明天可以帶它去做一下檢查,費用由我來承擔。”
說着,還投來眼巴巴的真摯目光。
她看過來,她的狗狗也看過來,兩雙大眼睛,都是眼尾有些下垂的樣子。
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權至龍被戳中笑點,勾出一個括弧笑,“沒事的,小動物一起玩耍而已,zoa看起來很開心。”
他彎下腰,另一隻手抱起zoa,維持着一手一隻貓的姿勢,和這位很有緣分的小姐告别。
“不用放在心上,我要回去了,您請自便。”
再不走他擔心自己被認出來。
出門忘了戴口罩,沒有刮胡子,作息颠倒導緻黑眼圈嚴重,皮膚狀态也不好,不用照鏡子都知道這種樣子很糟糕。
雖然目前處于退出公衆視野的階段,但他還是有包袱的。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林希音卻越看越覺得熟悉,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
“或許…我們之前也見過面嗎?”
男人被她的話叫停在原地,又轉過身。
雖然想要離開,但權至龍是非常講究禮貌的那種人,做不到刻意忽視别人說話。
他這會兒背着光,整張臉在陰影中變得模糊不清。
林希音不知為何有點緊張,無聲清了清嗓子,接着問道:
“幾個月前在濟州島,您幫助了一個騎自行車的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
她幾乎肯定這位就是那個好心人。沒什麼依據,全憑直覺。
權至龍點了點頭,“是的”,那個騎自行車的人就是你,我還記得。
後半句他當然沒有說出來,這種話,在寂靜無人的夜晚,說出口會顯得有點暧昧。
“我就是那個人!”她聲音明顯變得雀躍,“當時注意力不太集中,沒有好好表達謝意…真的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不用這麼客氣,隻是幾句話而已。其他人路過,也會那樣做的。”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幾秒沉默。
本來就是兩個陌生人,一來一回講完客套話,其餘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希音率先打破沉默,“幾句話幫我了大忙呢。”
她當時陷入很嚴重的自我懷疑中,如果沒有人打斷,可能會鑽牛角尖。
“很高興能夠再次遇見…祝您好夢。”
最後一句其實有點超出分寸,但想到他隔着一段距離也很明顯的黑眼圈,她不由自主地說出口。
權至龍隻當她還是客套,沒太放在心上,點了點頭,兩人各自轉身離開。
到家後給twinkle清理衛生,自己也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時已經淩晨三點。
林希音睡得并不踏實,做了好幾個夢。第二天醒來卻忘了具體内容,隻遺留淡淡的惆怅情緒。
拿起床頭的手機,已經是下午一點,kakao的未讀消息全都來自于同一個人——
【每日催稿:希音啊,起床了嗎?
該起床了哦。
怎麼還沒起?你也太能睡了…
不會是為了拖延時間故意不回我的吧?
我明天一定會上門騷擾你的!】
每條間隔一個小時左右,從語氣就能看出,對面的人心情逐漸暴躁。
她揉揉眼睛,側過身子,把旁邊的抱枕摟進懷裡,開始打字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