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宋純熙這話,容夫人的臉色鐵青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倒是容雪薇年紀尚幼,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故盯着宋純熙眼神快要冒火。
這賤人以為離了容府就無法無天了,竟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落她娘面子。
若不是有她娘拉着,她早就上前去抓花宋純熙那張臉了!
容雪薇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眼珠子一轉,故作天真的說:“那宋表姐真是太粗心了,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未捎封信回來,待我娘知曉已是許久之後,我們想将你接回來都難辦。”
容夫人難得贊賞的看了眼自己的二女兒。
得了容夫人的贊賞,容雪薇跟打了雞血一樣,繼續開口:“宋表姐也真是的,進宮這麼久都沒帶封信回來,薇兒都想你了!”
小嘴微微嘟起,像是一個埋怨表姐不來看自己的委屈小姑娘。
這話也暗暗指責了宋純熙進宮後不曾挂念姑母,懷有不孝之心。
“宋丫頭,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寫封信也要不到多少時間。”太後嗔怒的看了宋純熙一眼。
見狀容夫人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隻要太後站在她們這一邊,後面再動些手腳,便能讓宋純熙做實不孝的名頭。
誰知宋純熙卻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怎麼會?我分明就寫了信交由表姐轉達,難道姑母沒收到嗎?”
她口中的表姐自然是指如今的容妃容雪柔。
“你......!”容雪薇正要反駁卻被容夫人暗中拉住。
“那許是家中的下人作懶,弄丢了信,回去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話音甫落,江夫人便發出一聲哂笑,并未言語,但眼中的諷刺之意顯而易見。
容夫人臉色有些難看,但又不敢在太後面前朝她發難,隻給生生咽下這口氣。
“好了,既然事情已清,哀家也恩準了宋丫頭回家探親,改日便讓你們姑侄倆好好團聚。”
太後緩緩開口,緩和了這氣氛,恍若沒有察覺出宋純熙與容夫人話中的交鋒。
太後早不開口晚不開口,偏偏在容夫人略落劣勢的時候開口,說話時還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宋純熙。
宋純熙也未再出一言,任由太後将此事翻篇。
奉天殿。
宮人還在忙忙碌碌,永和帝的壽宴将要在這裡舉辦。
左丘承帶人路過這裡正好遇上了魏玹。
左丘承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染着一絲疲倦。
昨夜他拉了一晚肚子,最後還進了太醫院,臉色自然帶着病意。
“喲這不是左統領嗎?臉色怎的這般難看?”魏玹望着左丘承,眉尾輕輕挑起。
魏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左丘承,“左統領可是昨夜沒休息好?咱家這兒倒是有一張安神的方子,可以贈與左統領。”
話雖如此,左統領卻從中聽出了幸災樂禍,臉色頓時黑得能滴墨。
“左某謝過魏公公好意,這方子還是您自己留着吧!”話語中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也對,左統領溫香軟玉在懷,自是用不上安神。”魏玹似笑非笑的看着左丘承。
聽了這話,左丘承臉色登時陰沉下去,看着魏玹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殺意。
魏玹爪牙遍布皇宮乃至整個上京,他從不覺得他與妙竹的私會會瞞住魏玹。
他直屬于太後,而魏玹替永和帝辦事,兩人處于一個敵對關系。
魏玹點出此事,左丘承就下意識的認為他想利用此事牽制自己
隻是此事可大可小,并不足以威脅住他,魏玹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他點出此事有何目的?
左丘承在心中提高了警惕,沉着聲音:“你到底想做什麼?”
魏玹卻是神秘一笑,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終有一日,左統領會找上咱家,屆時你就會知道咱家想做什麼了。”
說罷,魏玹擡步往前走,從左丘承身旁走過,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量道:“有的人,可不是左統領能夠動的。”
聞言,左丘承看向魏玹,他的臉上帶着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之色,望而生寒。
待魏玹走過,左丘承才發現自己竟被那一眼看得身體微微僵硬。
申時,奉天殿朝臣滿座。
席間,歌舞升平,樂曲悠揚,舞女們衣袂飄飄,舞着曼妙的身姿,勾人萬分。
隻是高座之上的永和帝眼中卻帶着一絲不痛快。
慈安宮那邊傳來話,說是太後偶感風寒,不能前來祝賀。
太後早不病晚不病,偏生在他壽宴時染上風寒,今晨也接見了各命婦,怎的現在就病得走不動道了?
永和帝的左下方坐着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舉杯将酒一飲而盡,盡顯豪邁之色。
見廣安王杯中的酒空了,身後的宮女便上前替他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