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并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召出強大的鬼魂。

但能不能召出厲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唬住人，然後以停止招魂陣為條件，威脅李釉青放他出去。

計謀似乎很成功，李釉青反應很慢，看上去完全被吓傻了：“你哪來的畫陣的血……變出來的血都能畫陣？這也行？”

“當然行，血隻是媒介，什麼樣的血都行。反正我是能行。”巫師擡手，法陣順着他的指示上浮，“這是最後的機會。你放我們各自出去，從此互不幹涉。别為了一點小事把命丢了。”

李釉青避開他的提議不答：“招魂陣。你就是用這招聚集自己的靈魂……把自己聚集到陸小聰身上的吧？你再去外面用一次？幫我把其他惡靈都聚過來，我把你們一起砍了。”

“你做什麼夢呢？”巫師沒忍住開始罵罵咧咧，罵到一半想起可以先佯裝答應，等出去後他做什麼就不是李釉青能控制的了。他幹咳兩聲想轉移話題，正張嘴發現李釉青又開始閉目養神了，顯然是沒把他的招魂陣放心上。

巫師怒而開陣：“這可是你逼我的！”

浮空的法陣爆發遮天血光，以巫師為中心擴散。時刻烏雲籠罩的雲遊木封印術内，深沉草木皆染上一層血光。本就不是什麼春光明媚的地方，現下變得更加死氣沉沉。

李釉青無奈睜眼，擡頭隻見上方被紅光輻射的部分雲朵肉眼可見發生了扭曲。他不由歎氣：“都說了我能看到靈魂。這裡什麼也沒有，你又能招來什麼呢？”

“不可能！我的陣法已經啟動，已經成功了。你……”巫師的話戛然而止。從被紅光染色到扭曲的雲朵開始，灰色開始吞并紅色。雲霧再次恢複蒼白，草木又變回灰綠的模樣，所有的紅光都被吸收了。

“還真來了。”李釉青道，“本來不會這麼快來的。你非要整這些幺蛾子，靈力全送出去……等下，不能吃。”

巫師尚未明白發生何事。他看着自己縮小的法陣，明明按照以往的标準在輸送靈力，可範圍展開還是在縮小，他不由懷疑自己感覺失靈。這時，他忽然察覺有東西從下方接近。巫師一低頭，原來是一條蛇。這條蛇有成人手臂粗細，盤踞在草地上将腦袋撐起。

一條黑色的蟒蛇。

巫師當即就躲，可黑蛇行動的比他這個會飛的靈魂還快，一個支棱就把隻有半截的巫師的靈魂卷進盤旋的蛇身中。蛇身不斷鎖緊，硬是勒住了正常生物無法觸碰的靈魂，空間被壓縮到無縫無隙，内外變成完全隔絕的兩處。

李釉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不能吃！他的意識還在裡面呢！”

三年前出現的小蛇，三年後已經長大。它依舊喜歡吃被李釉青拉進來的各種靈力，方才巫師釋放在雲遊木裡的靈力被雲遊木吸收，它感覺到了，以為是李釉青又給它送了什麼吃的。鑒于李釉青向來慣着它吸收靈氣，這次它便主動奔着靈氣源頭去。

但是，出現在感知的靈力盡頭的并不是單純的靈氣。

李釉青的術式有一條法則——同進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