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賽。”李釉青決定。
“你們不是宗門要求麼,也能想退就退?”方知維問。
李釉青道:“師父說來了就行,結果不重要。”
方知維:“這個來了要怎麼證明?如果是要查官方名單,也得先進入比賽,等宣布開賽後再退賽。你現在就走什麼痕迹都留不下,登記隊伍不算的。”
李釉青啧了一聲,說那就等下再退。
方知維:“大宗門還是事多啊,我們人少就沒這麼多要求。師父還不希望我們來,他說沒名聲沒關系,人沒了才是給本就不強大的宗門雪上加霜。”
李釉青:“那你來幹嘛?”
方知維呵呵一笑:“小李道友,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沒上進心。”
出發點在賽場的東西兩邊,甲乙兩隊人分别去東邊和西邊,開賽後往中部移動,時間結束前要到達賽場南邊出發地區,否則成績作廢。
李釉青被分到了甲隊,在他哀怨的神情中,方知維狂笑着和孟禾夕去了西邊。
所有人都從南邊的入口進場。李釉青跟着隊伍往東邊走,他悄悄開啟雲遊木看了一圈,發現這條路上什麼法寶也沒有。看來東西都放在中間或是靠北邊的位置。
但凡有東西靠出口近,肯定有人早早拿了東西走人。現在這些人不得不都往北邊和中心去,如此一來,選手碰面對抗的幾率大大提升。
這些李釉青都不關心,他隻想着比賽開始了趕快退賽。可走着走着,他突然疑惑起來——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主辦方安排的人。
這要怎麼投降?憑空喊一句“我認輸”,會有人跳出來帶走選手嗎?
他看了看周邊,随機挑中一位同隊選手湊了過去。
“這位道友,請問你知道怎麼投降嗎?”
被他提問的人身形高大,服飾漆黑,黑狐面具下方露出的半張臉格外冷冽。這幅模樣,幾乎是把難以交流寫在臉上了,奈何李釉青此刻外向型社交人格發作。
狐狸面具心道比賽還沒開始呢,這就想着要投降。
其實規則出來後挺多人不滿意的,但基本沒有人會因為不滿意就走,畢竟參賽交出去的那筆巨額費用不會退還。無所謂這筆巨額費用的人,那是真的很有錢,也真的沒把比賽當回事。
狐狸面具道:“這次沒有設置傳話術法,想要退賽,隻能自己離開賽場。”
“那遇到危險怎麼辦?比如我打架慘敗想認輸,對方不肯停手,主辦方會阻止嗎?”李釉青問。
敢在這裡殺人的人,有幾個會給主辦方面子?就算有傳訊功能,主辦方也救不了人。
強者肆意,弱者自保。怎麼能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狐狸面具遮住了其主人内心的迷惑:“打不過就死。不想死,就在碰上之前跑。”
“這……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李釉青道。
安保超差,考生的性命絲毫沒有保障。進來人數有限,原本的隊伍還被拆散了,要是不幸落單,又有人特意借這個環境行仇殺之事,簡直無路可逃。
而他和孟禾夕才剛經曆過一場仇殺。
好在現下落單的隻有他,孟禾夕那邊還有方知維。那天他和方知維交流過後,對方雖然還是很着急,最後也認同了他的觀點。
他不在的時候,老方應該是會幫忙的。即使實力一般,但方知維心細,對付什麼暗算仇殺,應當比他擅長的多。
按理說應該放心了,可李釉青仍是心緒不甯。他也懶得藏,焦躁顯在臉上,反正周邊都是不認識的人,藏不藏也沒所謂。
沒想到,之前的狐狸面具見他情緒不佳,來搭話了。
“你不想參賽,為什麼還要來?”狐狸面具問。
李釉青苦笑:“沒辦法,宗門要求。本來以為沒什麼危險,現在看這情況,也太吓人了。”
仙門大賽,修士厮殺的賽場。之所以花錢還要來比,一是争名奪号,二是有心之人可以借這個場地做不少事。這裡從來都不是什麼安全地方。
狐狸面具猜測,李釉青可能在少有社交的地方修行,以為比賽隻是來玩玩,哪知道是進了絞肉場。
這種人出現在這裡,确實是來送命的。
狐狸面具道:“你要想安全,就避開與人交鋒。”
“多謝提醒。”李釉青道,“我打算一開賽就往出口走。”
狐狸面具歎了口氣說:“若是願意,我和你一同返回。”
真是個好心人。
要是影響好心人比賽就過意不去了。
李釉青道:“别。不耽誤你比賽,我自己回去就行。”
狐狸面具示意李釉青看路邊,在雜草之中,隐藏着幾不可見的符紙。
現在毫無反應,等開賽之後就不得而知了。想必是料到了有人想在大賽留個名就逃跑,主闆方提前設好陷阱,逼這些人不得不途經戰場。
狐狸面具道:“我來這裡,是想找傳說中的藥草。隻是興趣,找不着也無所謂。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就是不喜歡被人逼着做事。”本來還尋思着找不到藥草就比賽玩玩,現在主辦方引導選手敵對,他反而一點也不想打了。
既然都要走,就當是臨時隊友,互相有個照應也好。
“我叫李釉青,敢問道友姓名?”
“……遊卻。”
目标定下後,李釉青就巴不得趕緊到出發點,即刻開始他的退賽行程。可大概是出于不想開賽的抗拒心理,所有人到達出發點的時間愣是花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