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苡初神色有些奄奄:“阿娘,林二娘要同她父親一起去嶺南了。”
林二娘是同何苡初自小相識的,其母也是何家人,兩人感情向來很好。
何汝君慈愛地看着何苡初,眼神溫柔。
“這人生就是這樣,總有離别,今日哭過了,之後就高高興興的如何?”
林二娘同她都是十三歲,等其父三年任期滿了,想必她都已經嫁人了。若是嫁到嶺南,那這輩子隻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何苡初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阿娘是在開解她,抱着何汝君又哭了一場,心中才好受了些許。
秦蓁這邊氣氛倒頗為和諧,她追着老爹問了好些事情。
“阿爹,為何我一靠近阿兄就會覺得冷啊?”
秦铮提起這個神色有些黯然:“你阿兄胎裡弱,留下的病根。”
好家夥,居然不隻是她一個。
她湊近秦铮,語氣鄭重:“阿爹,你和阿娘有好好讓醫師檢查過嗎?”
怎麼生的孩子,一個二個都有問題。
秦铮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秦蓁還在問:“那阿姊身子沒事吧?”
秦铮沒好氣道:“你阿姊好好的,你阿兄是因為有人下毒,不過已經沒事了,毒已經解了,就是有點後遺症。我和你阿娘身子都好好的,沒問題。”
秦蓁這才放下心來。
秦铮順下氣,頗有些鄭重的叮囑道:“明早要去你外祖家,你表現的好些。”
秦蓁觑着他的臉色,答應了。
“阿爹你要相信我,我這兩日是不是賊乖?”
秦铮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兩日盡跟我搶媳婦了,乖個屁。
他有些不放心,繼續道:“你外租父不是尋常人,你要再慎重些。”
秦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铮看不慣她這敷衍的樣子:“你外租父是當朝宰相,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你那點小伎倆根本不夠看,所以要更乖些。”
秦蓁瞪大眼,表示不相信。
“您不是在唬我吧?”
秦铮好笑道:“我唬你有什麼好處?”
秦蓁搖搖頭,依舊不相信。
開玩笑,一國宰相和有着兵權的侯爺,這皇帝莫不是腦子不好,居然讓他們結親。
自古以來,文臣武将那就應該水火不容才對。
秦蓁看的書上都是這麼講的,她自己也想過,文臣武将要是和諧了,皇帝還睡得着嗎?
秦铮看她那張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國家政事不是那麼容易說的清楚的,你不必多想,明日好好表現就行。”
秦蓁這才十分鄭重的答應了。
秦铮還不放心:“你好好表現,屆時你祖父高興,沒準能讓王小娘子和孟州都進何家族學裡上學。”
這宰相家的學堂隻怕是很厲害,秦蓁用力的點了點頭。孟小四說要跟自己一起考武舉,不讀書不行,桑桑字寫的那般好,不讀書也可惜了。
兩人能不能上學就靠自己了,秦蓁覺得自己肩膀重了幾分。
“對了,阿爹,我之後練武可怎麼辦?”
她今天早上想練武,為了不露陷硬是忍住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秦铮看她那要是練不了武就要鬧的模樣氣的頭疼,這個之前還真沒想過。
“容我想想,之後告訴你。”
秦蓁本想大不了再起早些,但老爹都這麼說了,于是她得寸進尺。
“阿爹,你會陪我練的吧?”
秦铮都要笑了,他思忖道:“這樣,你要是能從你阿兄書房裡偷一樣東西出來,我就陪你練一次。”
秦蓁挑眉,這什麼仇什麼怨?親爹要偷兒子的東西。
“這不好吧?”
秦铮故意道:“你莫不是不行?”
“怎麼不行?”秦蓁确認道:“偷什麼?”
秦铮道:“不拘什麼,先說好,一次隻能偷一樣。”
秦蓁答應了。
二人出了廂房,就看到何汝君也在送何苡初出來。
秦铮頓時笑着朝何汝君走去,嘴裡說道:“你們兩姐妹一起出去吧,順便說說話。”
兩姐妹看着秦铮把何汝君攬進屋,默默行禮告退。
“阿姊,你還好吧?”
秦蓁看何苡初眼睛更紅了,本來就長得好看,現在更是楚楚可憐。
何苡初神色淡然:“無礙。”
秦蓁想再問問外祖的事,但很顯然不是時機。
正想着,就走到了琉芳院門口。
兩姐妹的院子一東一西,并不順路。
二人在門口告别。
秦蓁想了想,掏出包糖塞到何苡初手裡。
“阿姊,不要太難過了,吃糖能讓心情好些。”
秦蓁塞完糖就轉身走了。
何苡初看着手裡的油紙包,有看向秦蓁的背影,在門邊立了一會兒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