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立刻圍攏過來,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雜耍班主按住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大漢上前,拿了根髒兮兮的麻繩,三兩下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雜耍班子帶來的十來個大木箱子,被七手八腳的打開,立刻激起一陣喧嘩。
“這個箱子裡是個孩子,這不是王七家的月丫頭嗎?”
“這箱子裡也有,是吳二家的南小子!”
“快!把孩子抱出來,陳大夫你快來看看啊!”
箱子裡沒有任何雜耍用的道具,有五個箱子裡,裝的都是昏迷不醒的孩子。
而另外的空箱子到底是要幹嘛用的,就是一目了然了。
五個孩子四女一男,都是六七歲年紀,長的五官精緻,白皙漂亮,可見拐子還是刻意挑了的。
其中四個孩子都被認了出來,就是本縣的孩子。
捆人的王屠夫瞅了箱子一眼,立刻氣的眼睛都瞪圓了,他擡起腿就是狠狠一腳踹在那拐子身上。
這些箱子裡面,有一個正是他家的小外甥女!
拐子被他用捆豬的手法捆的死緊,沒辦法掙紮,直接在地上咕噜噜的滾了三圈。
那拐子哎呦着滾到了張大嬸腳邊,平時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張大嬸,咬牙伸出長長的指甲,直接給他撓了個滿臉花。
箱子裡唯一的小子,正是她娘家侄子,她哥哥嫂子年過半百,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兩口子正摟着孩子吓得腿都軟了。
王家的大娘提着洗衣的棒槌,狠狠在拐子腿上砸了好幾下,孫家的大媽揪着那拐子的頭發,連扇了十七八個耳光。
誰家親戚裡沒有個小孩,衆人圍上去你打一拳,他踹兩腳,拐子被揍得慘叫連連。
等縣令領着衙役過來時,這人已經鼻青臉腫,口歪眼斜,看不出本來樣子了。
聽人七嘴八舌的說了經過,縣令瞅了眼慘不忍睹的拐子,再看看還義憤填膺的衆人,連句訓斥的話都沒敢說,揮手吩咐衙役把人帶回衙門審問。
箱子裡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沒人認識,那群表演雜耍小童被問話後,竟也多是拐賣來的,就都一起帶去衙門。
楚南風遠遠看着事情已經解決,才抱着小妹回了家,楚晴感覺到哥哥收的有些緊的手臂,乖巧趴在他懷裡沒有吭聲。
到家後,楚南風抱着妹妹呆坐了一刻鐘,才把小姑娘放下來。
楚晴看着哥哥的樣子,十分乖巧的說,“哥,你别擔心,我以後肯定乖乖的,不會去湊熱鬧的。”
“乖,去看看娘,讓她别擔心。”楚南風揉了揉小妹的腦袋,溫柔的安撫道。
他等楚晴進了屋,才問林悠,“阿姐,你之前說小妹不能單獨出門,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或許吧,但有韓琪歌在,不能掉以輕心。”林悠打開系統的劇情頁面,不太确定回答。
那劇情上,隻說了因為楚南風疏忽和韓琪歌使壞,才讓楚小妹被拐走,具體什麼時候卻沒有明說。
楚南風了然,看來他們一家經曆的禍事,都和那個借屍還魂的韓琪歌脫不開幹系了。
而被當成了非人類的韓琪歌,正在家裡聽韓父念叨:
“你不是一直和楚老爺關系很好嗎,怎麼不見你去找他玩了?關系還是要多走動,我前天淘到一塊古硯台,足足花了我十兩銀子,你去的時候給楚老爺帶上。
對了,你再問問他名下那免稅田,能否給咱們家留十畝,咱們給謝金的,絕對不會讓他吃虧,若是沒有十畝的話,五畝也行啊。”
“我本打算明天去看楚大哥的。”韓琪歌一副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還好奇的問:“爹,我的秀才功名不是免了一些田稅嗎?要交的也沒多少,何必讓楚大哥幫忙啊。”
韓父看着明明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卻還一副稚氣未脫的兒子,搖頭歎氣道:
“你都是成家立業的年齡了,什麼時候能學學人情世故,這是咱們兩家關系親近的表現,否則你平時看着再親近,那也隻是表面功夫,怎麼會隻是稅金的事情。”
韓琪歌扯着韓父的袖子晃了晃,“好啦爹,我知道了,我明天問問楚大哥。”
他那一副撒嬌的做派,惹得韓父又歎了口氣,明明自家兒子隻比楚南風小了兩歲,這行事做派卻跟兩輩兒人似的。
次日,楚南風家裡絡繹不絕,比當初他中舉的消息傳回來時還要熱鬧三分。
有的提了一籃子雞蛋,有的拎着兩條草魚,還有的拿了幾尺布,瓜果也是一籃子一籃子的送,很快把楚家不大的院子堆的滿滿當當。
劉家的娘子給送來了十斤自家做的豆腐。
周家的大爺背了一籮筐處理的幹幹淨淨的青菜。
王屠戶更是直接扛了一個豬後腿,給楚南風送到竈台前了,他平日裡嗓門很大,這會兒也學着人家輕聲細語:
“楚相公,我家姐夫不在家,阿姐要照顧孩子走不開,這肉給您和嬸子補補身體,若不是您,我那小外甥女可就遭了大難了。”
他們放下東西就走,直說了是他救了孩子的謝儀,楚南風推遲不過,隻得拱手跟衆人一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