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錢老闆說了這麼多的意思,是想要拉攏我,給錢家生意做擔保,好免除一些商稅。”
林悠認真的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打機鋒,直聽的頭暈眼花,一頭霧水,最後無奈放棄了。
等錢少東家讓人提了個箱子送上來時,楚南風急忙拒絕:“事情不過舉手之勞,如何能收錢老闆這般豐厚的謝儀。”
錢老闆還以為是常規的客套話,剛要再勸,卻聽楚南風接着問:“不知錢家近日,可有商隊需要入京?”
錢老闆眼神一亮,“有有有,當然有,在下正打算送批上等的喜慶絲綢去京城,剛好能趕在年節前送到,楚相公可是要進京趕考?咱們剛好同行,相互有個照應啊。”
别說他本就計劃送貨去京城的,就算沒這計劃,那也要挪出一批貨出來送啊。
有楚相公跟着,商隊可以走官道不說,入城的費用也能少一半,還能和這般年紀輕輕的舉人老爺搭上關系,那真是一舉數得啊。
楚南風也明白其中緣由,點頭緻謝:“有勞了,小生要帶家母和幼妹一同進京,時間倒是不急,錢老闆半月内如有動身的打算,還望通知一聲。”
“那在下十二天後,來接楚相公同行!”錢老闆現在的笑容,倒是比先前要真誠許多。
楚南風起身送他,走到院中的小桌旁,不小心踢倒了桌邊的酒壇,酒壇子咕噜噜滾了好幾圈。
橙紅色酒液灑了出來,濺在兩人身上,濃郁的桂花香傾瀉而出。
錢老闆被這清甜的香味勾着,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哎呀,好酒啊,可惜了。”
“人心易變,我已不喜這桂花酒,撒了也沒什麼好可惜,錢老闆,小生衣擺染了污漬,就不送你出門了,慢走。”楚南風停下腳步,拱手相送。
“楚相公留步,留步。”錢老闆十分高興的出了楚家大門,就算回去的時候差點跟人撞上,也隻是好脾氣的擺擺手。
韓琪歌聞着錢老闆身上熟悉的酒香,心思一動,回家把自己那壇酒帶上,去了錢家居住的客棧。
錢老闆正讓人打包行李,準備抓緊時間回去整理貨物,卻被剛剛撞他的那小子找上了門。
看着這小子身上的秀才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錢老闆拿出二兩銀子。
“這位小相公,方才是在下走路不小心,您可有哪裡不舒服,這銀子您拿去買點肉補補身子。”
韓琪歌無語,他這是被當成訛錢的了?
不過當商人可真掙錢啊,被人撞了一下訛上門,還給二兩銀子,這姓錢的也挺沒骨氣的。
“我叫韓琪歌,楚南風是我的至交好友,來找錢老闆談個生意。”
韓琪歌把酒壇子放在桌上打開,拿出兩張曾經從現代記下的化妝品方子,直接說了自己的來意。
錢老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這般談生意的,他聞着那酒香,突然想起楚南風那意有所指的話,眼神一轉。
“韓相公,在下是做布匹生意的,胭脂水粉一道從未涉及過,隔行如隔山啊。”錢老闆笑容滿面的請韓琪歌坐下。
“韓相公這般年齡就考了秀才,這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華,真是年輕有為,了不得!”錢老闆誇人的功夫爐火純青,韓琪歌卻不為所動。
“看在我楚大哥的面子上,錢老闆不妨找人驗一下方子?”韓琪歌的手在酒壇上敲了敲,敲的錢老闆連連賠笑。
“您若是想涉足此道,在下倒是有樁生意,我有一批上等絲綢要送去雲州,這過路費和稅收實在太高,若是您願意跟着走一趟,我分您這個數。”
韓琪歌看着錢老闆伸出來的巴掌,神色一動,“五十兩?”
錢老闆一拍大腿,“這五十兩怎能勞動秀才公啊,事成之後,不但有五百兩紋銀奉上,還另送兩匹綢緞,您這身份穿布衣太委屈了。”
韓琪歌把方子收了回去,等他有了五百兩,就可以自己開鋪子,又何需跟旁人合作分成。
“錢老闆莫不是看我年幼可欺,故意哄着我玩的?你這空口白話的,連個契書都沒有,我如何能相信你。”
錢老闆表情一愣,才一拍巴掌道:“有契書,我這就去準備,勞韓相公稍等片刻。”
楚家,林悠看着楚南風把灑的酒水清理幹淨,忍不住問:“崽崽,韓琪歌真的會去找錢老闆嗎?為什麼簽了契書就會被剝奪秀才功名啊?”
“錢家起家,是因為他家織了一種上等雲錦,寸錦寸金,但這東西有規定,非達官貴族不可上身。”
楚南風把酒壇清洗後,放到一旁的角落裡,繼續說:“錢家一直做走私雲錦的買賣,隻是打點的不錯,才沒出事。
韓琪歌凡事都喜歡寫成契書,他若是主動開口,錢老闆絕對不會放過送上門的替罪羊,如果被人告發了,他這功名自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