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暴怒歸來了，就那個地下死神。你說，他這次會幹掉多少人？一起去看看？”

“不了，雖然暴怒出場的比賽絕對好看，但那些比賽的賠（率）都太穩定了，不夠刺激，沒意思。我更喜歡瓦爾西裡……”

“瓦爾西裡都将近一年沒露過面了，我懷疑這位曾經登頂的大佬已經死了。”

“最近的異種生物進化得越來越怪了……”

“你要不要也上場比一比。”有人問身旁的同伴。

他的同伴立刻甩開他的手，“算了吧，我怕死！”

楚楚默默聽着他們交談，再然後篩選出有用的信息。

整個地下鬥獸場分兩個大賽道，一個主營人與異種生物的搏鬥，而另一個的看點則是亡命之徒以生死押注的互相厮殺。

楚楚決定參加第一個，而她周圍人都在讨論的“暴怒”顯然是屬于第二個賽道。

嘈雜的人聲越離越遠，從岔路口向右走後，人明顯少了很多，而到了參賽者的休息室，人就要更少了，并且很好分辨。那些湊在一起小聲交流的多半是跟異種生物打的，而另一賽道的人很少跟别人交流，他們大多獨自縮在一角，眼神戒備。

“你好，請慎重選擇你的賽道并抽簽，一旦入場将無法停止、退出。生死由己，富貴靠賭，祝你好運。”

楚楚看了一眼湊到自己跟前的機器人，一邊抽簽一邊随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她抽中的是今日第42号，離上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索性看着休息室裡的屏幕打發時間。

屏幕上的正是那位令人矚目的暴怒選手，他與對手的厮殺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戴着面具的看客們高舉雙手，呼喊着他的名字眼神狂熱，“暴怒！暴怒！”

暴怒站在賽場中央，與身旁半跪在地上狼狽的對手不同，銀白色的發絲一絲不苟，身上的黑西裝連一個皺褶都沒有，甚至他的手上還風騷地端着一個高腳杯，裡面裝着今日特飲，绯色的草莓章魚汁。

這哪是地下死神，分明是維爾利特的牛郎。楚楚心中吐槽。

“我看看……”暴怒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手，念出和對手的賭注——這是他的習慣：“紳士，表面上是受人尊敬的教師，但實則是地下醫生，還是帝國三星逃犯……嘿老兄，你對自己真狠，經曆的改造次數不下十次吧，有的還是自己動手？不過，你也是真畜（生）啊，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下得去手。”

“行刑，行刑！”看客們又激動起來，他們中不是沒有人犯下過更重的罪，他們歡呼絕不是在伸張正義。

熟知這一切的暴怒諷刺地笑了起來，手中的高腳杯被他高高舉起：“如諸君所願。”

明明隻是普通的飲料，暴怒上一刻還喝過一口，可那些液體倒在紳士的身上的一瞬間，他的皮膚、組織、骨頭連帶着穿着的防護服一同灼燒起來。

他試圖掙紮，卻已經沒了力氣，痛苦的慘叫聲被看客們的歡呼聲淹沒。

沒什麼意思。

楚楚坐在座位上，開始閉目養神，直到機器人再一次找到她，提醒她是時候上場了。

“這麼快？”楚楚看了一眼時間。

“初次參加的選手流量不多，所以都集中在一個場館。這邊請。”

楚楚跟着機器人往場館走去，而一道純黑的身影迎面而來。

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大展身手的暴怒。

哦，楚楚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是剛才那個大展身手的牛郎。

“喂，”暴怒突然開口，楚楚都要以為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聲，沒想到暴怒卻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楚楚沒打算回答，可對方不依不饒，見她要走，竟然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一隻胳膊。

她試圖甩開，卻發現紋絲不動，跟對方的略顯秀氣的外表不同，力氣出奇地大。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

“這搭讪的方式可不新鮮，”歎了口氣，楚楚隻能轉過身，直視着暴怒绯色的眼睛：“你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

暴怒像狗一樣嗅了嗅楚楚的味道，楚楚有些嫌棄地避開了一點距離。

“怪了，”暴怒嘟囔了一句，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被嫌棄了，隻是說：下次來這裡，記得把聲音也改變了。

他指指自己喉結處貼着的薄片：“這裡的人一般都會貼上合成聲卡或者喝上一些帶有毒素的飲料，比如今天的章魚汁，如果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真實身份的話。”

“謝謝。”

“希望你能活下來，新人。”暴怒松開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這麼好心的暴怒可不多見。”等暴怒走後，機器人甚至吐槽了一句。

楚楚不再說話，沉默着走向自己的鬥獸場，她站在場館前，點開牆上随處可見的懸浮屏幕。

“42号選手，你在幹什麼？”引路的機器人比之前的都要智能，似乎還是個好奇寶寶。

“哦，我在下注，買自己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