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也眨眨眼,也下意識跟着擡手聞,反應過來又覺得這動作有點兒傻氣,抿了抿唇,“……不知道,好像是櫻桃?我哥調的。”
“你哥?”裴曜記得對方是獨生子。
不過秦知也沒解釋,隻是應了一聲。
他就順着轉移了話題。
路過器材室,下意識想起了他朋友圈裡的那把酒紅色吉他,裴曜側頭問,“想玩樂器嗎?”
聞言,秦知也下意識地輕撚手指,很輕的聲音被風帶走,像是一聲歎息。
“不用,走吧。”
非洲鼓玩起來課堂上也是嗨的,獨特的音色質感很抓耳。
裴曜常打的是架子鼓,沒有鼓槌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不習慣,就随便跟着敲敲打打。
期間,漫不經心地擡眸掃了眼,瞟到左前方的漂亮少年,覺着自己這個同桌碰上音樂之後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
也難怪朋友圈有那樣一張照片。
不像他這種心血來潮開始,三分鐘熱度過後又換一個新的嘗試。秦知也一碰到這些,就像是要把全身心地沉浸其中一般。
總覺得同桌看鼓面都比看他有感情。
裴曜撇了撇嘴。
*
外頭的月亮高高地挂着,教室裡面的高中生卻沒有那個閑情雅緻擡頭欣賞。
寫作業寫得昏昏欲睡,秦知也已經完成了:端正坐着——單手撐着側臉歪着——變成了——沒骨頭地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寫字這一系列動作。
見狀,培養摘了耳機,低聲道,“身體不舒服?”
秦知也攤開手心,眨巴眨巴眼,歪着頭伸手,“同桌,累累,抄抄——”
他其實不喜歡重複地寫會了的東西,但之前一中查作業很嚴,為了應付老師他還會耐着性子寫,現在就逐漸開始放飛自我。
因為同桌會寫。
沒擁有過幾個同桌的他已經從這之中咂摸出了點兒好處——
其他的還有待發掘,但裴曜的理綜和數學卷子基本都是完成狀态,還樂意給他抄。
不像在一中,抄個作業跟犯了天條似的。
這兒多好。
這不,人家二話不說就抽出作業遞給他,順帶着往外邊兒看了眼。
下意識地也跟着往外瞟,随口道,“月亮好圓。”低頭唰唰開抄,心裡給裴曜發了張好人卡。
這人看上去懶懶散散的,甚至還有點兒拽的Bking樣兒,但其實脾氣挺好。不僅帶着他熟悉地方,還經常順手給他塞點兒小零嘴。
今天下午剛上的體育課,秦知也還差射藝的基礎測試沒過完。
拿着弓,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地跳個沒完——
這東西他沒學過,試了幾次總得不到要領,多少有點兒煩。
外邊兒下雨打不成籃球,裴曜被宣陽他們喊着去打台球,路過時恰巧看見秦知也在低頭揉那一截白皙的手腕。
眉毛皺着,看上去有點躁。
教練換了把磅數低的讓秦知也先自己練會兒,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活動了下發脹的手腕。
幽怨的目光像要直接用将對面的靶心盯穿一般。
裴曜在旁邊抱着手看他練了會兒,饒有興趣地逗人,“叫聲裴哥,裴哥勉為其難教教你?”
對方掀起眼皮掃他一眼,明明沒什麼表情,但他就是覺得對方看起來不太高興。
可憐見的。
沒想着再故意逗人,裴曜往那邊才走了沒兩步,就看見秦知也挪開了視線。
别扭着開口,“……求你,裴哥。”
舌尖抵了抵上颚,裴曜莫名有點兒爽。
克制不住地扯開嘴角笑,“行——裴哥救你。”
幫人調整了下姿勢,低聲說了幾個技巧,又演示了一次給秦知也看,然後帶着他練了幾次。
一考即過。
教練驚訝地登記成績,“學挺快啊,不錯,玩兒去吧!”
挺細心一拽哥。
走神想着下午的事,秦知也唰唰幾下抄完,旁邊人低頭發着信息,頭也不擡地,“南街那邊有個小吃夜跑挑戰,想不想去?”
“啊?”秦知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在跟自己說話,“現在?”
“嗯哼。”
“走!”
這破題是寫不了一點。
聽見他們的“悄悄話”,宣陽扭頭,“帶我一個!”
二人行變成三人行,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演變為他們這個男生小團體給秦知也的歡迎會——
一大群男生往南門走,秦知也和裴曜這兩個發起者走在最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
秦知也四處看了看,“怎麼出去,翻牆?”
“喲,還會翻牆呢?看不出來啊同桌——”裴曜笑着挑眉,“不用翻,知道宣陽為什麼進學生會嗎?”
說着,他擡了擡下巴示意秦知也往那兒看。
隻見宣陽輕車熟路地走進保安室,笑嘻嘻地拿包煙發了一圈兒,随意唠了幾句,大門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