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接到姜子牙的請帖深感意外,畢竟他與姜子牙毫無瓜葛。他問前來下帖的武吉,“敢問将軍,姜丞相請我過府有何指教?”
武吉神色複雜地打量了子謙一眼,道,“家師曾得亞相眷顧,在貴府住過一段日子。而且我師父的婚禮還是亞相主持的。我想他大概是想您聊一聊吧。”
姜子牙位高權重,姬發尊他為父受他教導,地位僅在西伯侯一人之下,他的邀請子謙自然不敢怠慢,雖然心中有所疑惑還是立刻更衣前往。
姜子牙在丞相府偏廳等候,他的身後立了一張屏風,影影綽綽似乎有人隐身其後。子謙進來後施了一禮然後坐在姜子牙對面,一個下人給子謙端上了一碗甜湯。
子謙問道,“姜丞相邀子謙過來可是為了結盟一事?”
姜子牙揮退下人後道,“子牙貿然請國相前來并非為了國事。這是内子親手做的甜湯,請國相嘗嘗。”
子謙本不想喝,可推辭不過隻得舀了一勺。待甜湯入口,子謙霎時驚大了雙眼,手中湯勺跌落至湯碗裡發出一聲脆響。
姜子牙的眼眸閃着光芒,不知是欣慰還是失落,“公子還記得這味道。”他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合上的同時,馬招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穿着柳綠色長裙,外套橘紅色長衫,嘴角含笑,眼睛裡滾着淚珠。子謙紅着眼圈,嘴唇打着哆嗦,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姜子牙站在花樹下,風吹得花瓣漫天飛舞。想起從前在相府第一次見到馬招娣,她也是這樣一身打扮。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知道,馬招娣與子謙定情的那日,她也是這樣橘紅色的長衫,柳綠色的長裙,就連頭飾都是一模一樣。原來即使她瘋瘋癫癫,依然沒有忘記子謙,她竟然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姜子牙絕望地閉上眼,緣起就有緣滅,看來這段姻緣是真的要斷了。
屋外姜子牙獨自一人黯然神傷,屋裡馬招娣和子謙相看淚眼無語凝噎。良久,子謙才啞着嗓子開口,“你好嗎?”
“我很好。”馬招娣擦了一下眼淚,一笑露出梨渦,“我嫁人了,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她看向子謙,“你好嗎?”
子謙點點頭,“我也娶妻了,也做了父親了。”他看着馬招娣,她曾經是他的小女孩,他發誓一輩子護在掌中的珠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握住馬招娣的手痛哭,“對不起招娣,我沒有回來,我以為我回得來的。”
“是啊,我們都回不去了。”如同這碗甜湯,雖然還是從前的味道,但煲湯時的心境卻已經變了。她決絕地看着自己的這身衣服,像是在跟過去訣别,“這身衣服,我再也不會穿了。”
姜子牙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平時耳聰目明的他,這次竟連子謙走到他的身邊都未有察覺、他在子謙的輕喚聲回過神來,對子謙微微一笑。子謙深深施了一禮,鄭重相付,“丞相人品貴重,子謙便将小妹招娣托付于你。小妹被嬌寵慣了,有些任性,還望丞相多多擔待。”
姜子牙聞言心底一震。他躬身回禮,亦許下諾言,“請公子放心。子牙一定對招娣如珠似寶。”
子謙在西岐逗留數日後便向西伯侯請辭。西伯侯再三挽留希望他多待些時日,可子謙說北仴國君還在等他的回複故而不敢耽擱。姜子牙擔心路上會有妖孽作祟,于是派雷震子護送子謙攜盟約返回北仴,一來保證安全,二來也能體現西岐對結盟的重視和誠意。
聞仲回截教見了十位道友。他們法力高強擅長陣法,聽到姜子牙殘殺同門的事情之後皆怒氣滿懷,表示願意相助。其中一位道友秦完聽聞仲提到孔雀神木之後特意叮囑,要他一定要找到此神物,這樣他對付姜子牙就會更有把握。
聞仲會朝歌面見帝辛,帝辛聽到之後心中大悅,當即擺下宴席犒勞聞仲的辛苦奔波。九尾狐派出手下的小妖四處打探,終于知曉孔雀神木就在百裡侯府。宴席上,九尾狐告知聞仲這一消息。
“百裡侯?”聞仲聽到九尾狐的說法後有些不太相信,“不會吧。那百裡侯是老夫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的侯爵之位還是老夫給他請下來的。前些時候他回京拜訪,老夫還問過他,可他卻說從未聽聞哪。”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或許是他有什麼苦衷,”九尾狐猜想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也不想了,對聞仲道,“要不這樣,聞太師親自去一趟百裡侯府,當面問問他。”
帝辛道,“既是太師親自提拔,必然對孤王忠心耿耿。或許他得到神木之時被囑托了什麼也未可知,太師就走一趟吧。”
“諾。”
姜子牙接到玉虛宮法旨,要他盡快建好封神台。姜子牙不敢耽擱,立刻向西伯侯作了彙報。
西伯侯面上一驚,“這麼快?”
姜子牙不明白西伯侯此話何意。西伯侯走到姜子牙面前,“發兒都對我說了。”
姜子牙掩去眉眼間的一抹悲傷,對西伯侯施禮,“子牙夫婦令侯爺操心了。”
“丞相為我西岐鞠躬盡瘁,本侯理當關切。本侯為丞相算了一卦,不過沒有結果。本侯想,應該是上天另有安排。”
“緣分猶如花開花落,子牙已經看開了。侯爺打算何時動工?”
“既是元始天尊吩咐,本侯自當遵從。隻是修建這封神台恐怕會耗費不少民力,請丞相容本侯思量一番。”
“諾。”
姜子牙回到丞相府已經是掌燈時分。馬招娣見到姜子牙急忙跑過去挽上他的手臂,“相爺,今天怎麼回來的怎麼晚哪,菜都快涼了。”
姜子牙和馬招娣相依相偎落座,“今日事情比較多,回來得就晚了些。”他招呼席上的姬發等人,“大家起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