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雉雞精和琵琶精出了丞相府才想明白她們被姜伋給耍了,剛要回去又怕姜子牙回來不是對手,想來想去也隻好忍下此氣返回朝歌再作打算。
馬招娣端着洗臉水來到姜子牙的房間,姜子牙正在房裡來回踱着步。馬招娣放下水盆關切道,“相爺,你在煩惱什麼?”
姜子牙抖了一下衣袖,道,“今日我見二公子對果果很是欣賞,我有些擔心。”
馬招娣思量一下道,“相爺是怕二公子把果果攬到西岐麾下?”
姜子牙歎息一聲,道,“西伯侯聖明,二公子賢能,這西岐的确是海清月晏。可我當上丞相後才明白,何為水至清則無魚。我命中注定輔佐姬昌,他日功成必是要退隐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卷入這世俗紛争,不想他一生困在官場名利中。”
馬招娣明白姜子牙的擔憂,她安慰道,“相爺,我知道想要保持本心,又要立足不倒的确困難。可是,若咱們果果命裡注定将來要出将入相,咱們也攔不住啊。相爺,這冥界上有泰山府君,下有鬼差,中間還有七十二冥官。果果在冥界曆練有成,又在商場打拼了這麼多年,我看一定應付得來的。再說了,他可是你的兒子,你要對他有信心哪。”
姜子牙點了點頭,“我對果果當然有信心,隻是身為人父難免多慮多思。也許二公子并無此意是我多心也有可能。”
馬招娣挽着姜子牙的手臂扶着他坐到塌上,“相爺,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點歇着吧。就算天塌下來,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姜子牙露出一個微笑,馬招娣服侍他洗漱安歇。
姬發将桌案上擺得跟山一樣高的公文處理完,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自姜子牙封相,姬發就跟在他身邊學習治國之道,用兵之方,幾年下來頗有進益。如今,西伯侯已将西岐的政務悉數交托與他。
姬發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子,夜色已深他卻毫無睡意。姬發看了一眼窗外高懸的明月,不願辜負這良辰美景,于是來到了庭院之中。一道黑影穿過假山樹木,姬發以為是妖精,于是喚出黃钺喝問,“何方妖孽擅闖丞相府?”
黑影聞聲款款行至月光下,笑問姬發,“二公子看我是何方妖孽?”
“姜小姐?”姬發收回黃钺,向姜淑祥道歉,“對不起,姬發驚擾小姐了。”他見姜淑祥背着一個竹筐,于是問道,“姜小姐,這是要出門?”
“我見大娘有些咳嗽,所以我去采些昙花回來,好為她醫治。”
姬發不知昙花也能入藥,遂問了一句。姜淑祥道,“昙花有去毒強健,清熱療喘的功效。将昙花煎水服下,對咳嗽很有效。隻是昙花隻在夜間開放且花期極短,故而我才這個時候去采。”
“家母近來也有些咳嗽,雖然服藥卻不見療效反而更加嚴重。既然姜小姐說昙花有效,請允姬發和小姐一同前去吧。”
“咳嗽分很多種。昙花是否對侯爺夫人有效。淑祥還不得知。二公子還是不要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家母乃愛花之人。聽聞昙花有月下美人之稱,即便無效,我采一些回去給她賞玩也好。”
姜淑祥看姬發言行乃正人君子,念他一片孝心,于是答應與他同往。
此時山谷中的昙花已經開放。月光如練,涼風如水,昙花的花瓣一層層綻開,展現出生命極緻的絕美。清香浮動,姜淑祥心情極好。她随手掐了一片樹葉,銜在嘴中,清麗婉轉的曲調自她的朱唇中傳出。月華流照姜淑祥的全身,她的衣袂裡都流動着月光。姬發看着在花叢中來去的女子,這花,這人都美得那般攝人心魄。
姬發惋惜道,“這般耀眼奪目的明珠竟然蒙塵,百裡鵬實在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悠揚的曲調戛然而止,姬發自覺失言,他作揖道,“在下失言,請小姐勿怪。”
姜淑祥站起身子,潔白如霜的昙花襯得她越發地冰清玉潔。姜淑祥微笑道,“姻緣天注定。百裡鵬沒有鐘情于我,隻能說我與他沒有緣分。各花入各眼,大概就是這樣吧。”
姬發贊道,“姜小姐果然潇灑大度,姬發佩服。”
姜淑祥道,“二公子快點摘吧,這昙花就要凋謝了。”
姬發依言步入花叢,小心折下一朵昙花。第二天,姬發請姜淑祥過府為太姒診病。姜淑祥望聞問切,又要了太姒正在服用的藥方一看。西伯侯問道,“淑祥,我夫人究竟因何咳嗽得這般厲害?”
姜淑祥回道,“侯爺,夫人的症狀乃是熱咳,可這張藥方卻是醫治寒咳的。藥不對症,自然難愈。我即刻為夫人開一藥方,若是夫人服藥之後五日仍然不見起色,那就隻能由家父或者家師為夫人診治了。”說罷提筆寫下一張藥方交給了苗苗。
西伯侯看了一眼,他雖不通藥理,但卻會賞字。他一看這字就知道執筆之人心如甯靜,無垢無求,毫無驕縱之氣,心中對姜淑祥的喜愛又多了一分。他吩咐姬發送姜淑祥離開,待姜淑祥跟着姬發出去之後,西伯侯坐在太姒身邊捋着胡須。太姒與他多年夫妻,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太姒道,“侯爺這是相中姜小姐了?”
“發兒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我看姜小姐是個宜家宜室的好姑娘。她知書識禮,聰慧可人,定會成為發兒的賢内助的。隻是不知夫人是否介意她的過去?”
“侯爺,妾身豈會有那些俗人之見呢?其實我也很喜歡淑祥。可是發兒接連失去了兩位紅顔知己,我隻怕他沒有這個心思。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若是緣分到了,婚姻自然成了。”
西伯侯點頭稱是。姜淑祥返回神農谷複命,姜伋也要出趟遠門,于是陪着姜子牙夫婦用過午膳後便離開了。一雙兒女沒待上幾天又要離家,馬招娣站在門口戀戀不舍,姜子牙笑着将她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