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帶着李靖和黃飛虎出城迎見聞仲和申公豹。姬發怒斥道,“聞太師,你一向光明磊落,這次卻用這等卑鄙手段。”
“到底是誰卑鄙啊?”聞仲哼了一聲,厲聲反問,“姜子牙殺我道友,用詭計奪我定海珠和縛龍索,設套緻死我王愛妃。我這麼做,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靖肅然道,“兩軍交戰,所謂兵不厭詐。但是,我們西岐從來沒有用誰來威脅過你們。”
申公豹怒道,“廢話少說。姜子牙呢?叫他滾出來!”
黃飛虎冷冷地掃了申公豹一眼,不屑道,“我聽說你是姜丞相的義弟,丞相當年甚至把拜師的唯一機會讓給了你。你卻恩将仇報,勾結妖孽三番兩次欲置丞相于死地。你真是禽獸不如!”
申公豹怒火更盛,“姜子牙诓騙我,暗中偷學玉虛宮法術。這你怎麼不說啊?我效命帝辛,他輔佐西岐,各為其主,我何錯之有啊?”
聞仲道,“姬發,老夫信上寫得清清楚楚,隻要你們歸還縛龍索,我就放了鲛兒。如何選擇,你去找姜子牙問個明白。”
“不必二公子跑這一趟了。”姜子牙現身在姬發身前,睨着聞仲,“聞太師,縛龍索不在我手裡。你去找孔宣要吧。”
“胡說!孔谷主幽居世外,要這縛龍索有何用處?姜子牙,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姜子牙臉色清冷起來,姬發道,“聞仲,丞相所言句句是真。三霄不是在你那裡嗎?你為何不先去問問她們?”
申公豹不屑,“你們慣會用小人伎倆,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耍花招欺騙三位仙子。”
姜子牙溫潤臉龐浮起冷意,“哪裡。說到欺騙,賢弟,為兄真是甘拜下風。”
朝歌兵營,鲛兒被九尾狐重重按壓住肩膀,“趕快放血救我的妹妹。”
鲛兒揚着頭毫無懼意,“要救死去的妖怪,隻有我的血沒用。何況,我剛剛流産還在小月,我的血對她們沒有半點好處。”
九尾狐變出狐爪扼住鲛兒的喉嚨,暗黑色尖利指甲卡進鲛兒的皮肉。鲛兒頓覺肺腔悶得疼痛,吐不出一絲氣息。突然鲛兒的一片衣角燃起青白色火焰,九尾狐吓得一愣,狐爪稍微放輕了一些力道。鲛兒緊緊抓住這窄窄空隙緩了口氣。火焰很快燃遍鲛兒的全身,九尾狐驚異于眼前的詭異,一下子松開了狐爪。唯恐引火燒身,她又後退了幾步。氣息驟然湧進肺腔,鲛兒忍不住嗆聲咳嗽起來。火焰越燒越猛,就像鲛兒自焚一般。鲛兒在火焰的包圍中身形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火噬成灰燼,最後散盡在空氣中。
西岐丞相府大廳半空,一團青火正在燃燒。姜淑祥和姜伋一左一右扶着馬招娣,一臉緊張地盯着那團青火。少傾,火光打開,鲛兒緩緩降落在灰色方磚上。她閉目盤坐,臉色蒼白。姜伋眼中掠過一抹疼惜,上前将鲛兒抱在懷裡。馬招娣關切地查看鲛兒的狀況。姜伋将鲛兒交給姜淑祥,自己則是俯身跪地,“姜伋謝君上救命之恩。為家事接一連二叨擾君上,姜伋罪該萬死。”
原來這團青火是泰山府君的冥火分身。他執掌冥界不能随意來到陽間,于是使出冥火焚身之法為姜伋化去他夫妻的劫難。泰山府君道,“以冥火封印守護玄鐵乃是為一方生靈,此為大義。你是我座前的冥官,你妻子自然也算得是我冥界中人,本君理當相救。此前你父親代你向本君告假,本君現準你兩月假期。”言畢青火熄滅。姜伋叩拜,“謝君上恩典,姜伋恭送君上。”
城外,姜子牙與聞仲兩路人馬對峙。忽然,清風送馬招娣一聲呼喚入姜子牙之耳。姜子牙淺笑,“聞太師,子牙的兒媳已經平安回來了。聞太師的招待,我們姜家一定銘記在心。”說罷衣袖一揮,不再理會滿眼錯愕的聞仲和申公豹,帶着姬發和李靖黃飛虎徑自離開。
回到丞相府,馬招娣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姜子牙忙問是怎麼回事,馬招娣道,“果果求了泰山府君,把鲛兒給救回來了。”說到這,馬招娣心疼地唏噓,“哎呦,可憐見的。那孩子瘦了不少哎。我看啊,她心裡也很難受。”
姜子牙歎了口氣,和馬招娣往内廂進去探望鲛兒。
聞仲和申公豹返回軍營,聽到九尾狐的叙述俱是驚愕不已。申公豹憂心不已,“沒了鲛人,兩位娘娘該怎麼辦啊?”
九尾狐道,“我想向三霄仙子求助看看,不知太師意向如何?”聞仲點頭,即刻派人請三霄仙子前來。
馬昆和敖丙一前一後來到丞相府,聽姜淑祥親口說鲛兒平安皆放心下來。馬昆道,“牙齒有時還會咬到舌頭,何況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妹子,我聽姜伋說了經過。依我看,他們倆也沒什麼解不開的死結。你就跟弟妹好好說說,讓她明白其實堕胎是為了她好。弟妹素來懂事,會理解姜伋的一片苦心的。”
敖丙道,“我總覺得,少夫人和公子分開有不得已的苦衷。”
哪吒嚷嚷起來,“她有什麼苦衷啊?我看啊,她八成是紅杏出牆,移情别戀了。要不是看她還在昏迷着,我肯定揍她。”
敖丙不滿地翻了哪吒一眼,“要揍也先揍你啊。如果少夫人真的背叛了公子,那都是你害的。”
哪吒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關我什麼事啊,我又沒去勾引嫂子。”
敖丙環胸,眉尾一挑,慢悠悠道,“大前年,公子生辰。你送給公子一頂發冠,綠色的。你非要公子戴上,見着一個鬼差就說公子戴得漂亮。”
哪吒低着頭雙手捂臉。馬昆忍俊不禁,隻得低頭咳嗽兩聲以作掩飾。土行孫才反應過來,驚聲道,“哪吒,你咒姜公子戴綠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