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冷笑,“長生不老?神仙還會羽化呢。若真能長生,要冥界做什麼?”
姜淑祥斂眉輕喟,“那場戰争耗了不少财力物力和人力,結果卻是一場空。聞仲忠,比幹也忠。可比幹忠的是百姓,聞仲忠的是帝辛。不然怎麼都說,比幹死,殷商滅呢?”
姬發搖頭,“此番帝辛推行的國政有些看起來利國利民,實際根本不利于殷商的發展。就說對東夷用兵,明擺着是窮兵黩武。殷商的主力軍隊被我西岐牽制,就算打下東夷,如何控制得住?而且這場戰争,沒有十年二十年是完不成的。戰火燒過後,殷商也就隻剩下個骨架了。”
姜淑祥眼睛亮晶晶的,“二公子,那你們克殷之後,你會怎樣做?比如鹿台和摘星樓,你會怎麼處置?”
“當然是拆了呀。還要廢炮烙,填虿盆。那些積累的财富都還給百姓。這民富才能國強。”
姜淑祥展顔一笑,随後有長長地歎了口氣,“那你的妻子可慘了。跟着你隻能吃糠咽菜了。”
“不會。”姬發一臉地憨态,“我有俸祿。我吃糠,她吃肉。”引得姜淑祥哈哈大笑。
姜子牙匆匆地趕過來,看到姬發就要過去。孔宣采藥回來,見狀一把拉住他,“我說你着什麼急啊,你女婿跟你女兒正聊得開心呢。”
姜子牙瞪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姬發和姜淑祥聽得動靜,轉頭看去。姬發見到姜子牙立刻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姜淑祥跟着起身,甜甜地喚了一聲“爹”。
姜子牙向姬發躬身還禮,然後唠叨姜淑祥,“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爹。流連在外不知道捎個信回來。都多大的孩子了還不會照顧自己。”說着伸手把姜淑祥淩亂的衣服整理好。
孔宣打趣道,“這就是沒有梳妝台啊,要不然你還得給糖糖梳個頭呢,是吧?”他眉梢輕挑,“還說招娣溺愛孩子,我看你慣得也夠厲害了。這要是沒有我這個師尊耳提面命,諄諄教誨,糖糖不知道得刁蠻成什麼樣。”
姜子牙幹笑兩聲,“是啊,我謝謝你。多虧你教她蜂針療法,我女兒差點就被蜂子給蟄死。”
孔宣語塞,姜淑祥捂嘴偷笑。姬發問道,“丞相,蜂針療法是什麼?”
“簡單地說,就是用蜂針循經絡穴位施行不同手法的針刺,以達到治療疾病的效果。”姜子牙道,“二公子,此地不宜久留,何況侯爺對你甚為擔憂。你這就随子牙回去吧。”
姬發道,“丞相,這裡的百姓因為瘟疫甚是困苦,而帝辛又指望不上。丞相,我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姜子牙俯身,“二公子的吩咐,子牙一定辦妥。”
姬發躬身還禮。姜子牙喚來四不像,将姬發扶到了它的背上坐好。他回身細細叮囑了姜淑祥一番,這才帶着姬發離開。孔宣摸着下巴,“你被蜂子蟄了這事,因你不想姜子牙知道,我給瞞了下來。這些年姜子牙都沒有找我理論,今兒個怎麼突然就提起來了?”
“那時果果來神農谷看我,他知道。應該就是他說漏嘴了。”
敖丙買好糧食回來。姜淑祥看着一車的糧食,嘴角微翹,“比幹不在了,朝中也就聞仲靠得住了。”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弟弟出的錢?”
“師尊以為敖丙來是幹什麼的。”姜淑祥下巴朝敖丙擡了擡。敖丙擦了擦汗,解釋道,“真不是公子袖手旁觀。之前已經出了不少了,實在出不起了。再說了,老百姓上交賦稅養着他們,如今有難了他們就應該出錢出力。”
姜淑祥有些想不通,“在照顧百姓這方面,聞仲的确不如比幹,但也不會由着費仲尤渾胡來。他很清楚,一旦激起民憤,釀成民變,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可這次……”
敖丙道,“聽說帝辛病倒了,聞仲現在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
帝辛昏迷不醒,朝政再度廢弛,攻打東夷的計劃暫且擱置。聞仲和申公豹聯手向帝辛體内輸送真氣,仍然不見回轉。申公豹面色凝重,“太師,我有一言。我覺得大王似乎是中邪了。”
聞仲臉色一凜。九尾狐問道,“可這邪從何來?”她緩緩下階,眼神狠厲,“在這王宮之内,誰敢行詛咒之術?”她吩咐道,“我這就在王宮内搜尋邪物。公豹,你和國師去宮外搜尋。”
申公豹和聞仲領命而去,九尾狐下令搜宮。聞仲剛和申公豹踏出宮門,他額上天眼就眨了一下。聞仲頓足,天眼朝渭水方向射出白光一寸。聞仲和申公豹共乘墨麒麟急急過去,在渭水靠東邊一裡路的茅屋前降落。申公豹納罕,“這不是姜子牙拜相前住的茅屋嗎?您的天眼怎麼指引我們來這了?”
聞仲心頭猛地一震。他和申公豹一前一後進去。茅屋裡收拾得整整齊齊,正中間供着一個桌案。聞仲和申公豹來到案前,但見上面擺着一個草偶。草偶上面貼着一個布條,上面寫着“子受”二字,它的腹部還紮着一根木箭,頭上腳下各設一盞燈。聞仲臉色大駭,右手顫抖着拿起草偶。他死死地盯着草偶,雙眼似要噴出火來。聞仲臉色鐵青,右腳猛地将桌案踹翻在地。申公豹站在他背後,眸色一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