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丞相府内院正房,姜伋閉目盤坐塌上,姜子牙盤膝坐在姜伋身後,雙手貼上姜伋的後背,向他的身體裡輸入道家罡氣。約莫半個時辰,姜子牙撤掌下榻,姜伋亦睜開眼睛,向姜子牙颔首道謝。
姜子牙笑着擺手,“自家父子,客套多了可就生分了。”姜淑祥掀簾進來,遞給姜伋一杯茶,“這是月季花茶,可調理氣血,有助于傷口愈合。”
姜伋接過飲下,姜子牙擡頭問姜淑祥,“二公子沒說什麼吧?”
姜淑祥端着托盤的手緊緊握上托盤的邊緣,姜伋險些被茶水嗆到。姜子牙斂容道,“爹為相多年,不會白當的。爹與二公子朝夕相對,深知他的心思十分細膩。維護夫妻之情君臣之義需要用腦用心,但凡事皆有限度。若論多疑多思,誰比得過一國之君,要不然怎稱得上孤家寡人呢?你們姐弟都是聰明的孩子,既然踏上此路,爹相信你們一定會平安抵達盡頭,目睹到粲然多彩的風景。”
姜伋姐弟俱受觸動,“孩兒謝爹提點教誨。”
姜子牙撫上姜伋的頭,“果果,泰山府君此番派你來陽間,一來是要你戴罪立功,二來也是為着你在先前大戰中所受的傷。若是爹或者孔谷主前去冥界,你的傷勢必然會遭到冥官的議論猜測,從而引起一陣不安。你在冥界位高權重,不能不仔細。你長姐已經集齊了四十八味藥材,待拿到千年靈芝,就可煉制成丹藥為你療傷了。”
姜伋仿佛頓悟了一般,眼角上挑姜淑祥,“難怪長姐敲詐我。”姜淑祥彈了一下姜伋的腦門。姜子牙忍俊不禁,道,“好了。跟爹說說,望江樓是怎麼回事?”
姜伋面色一冷,姜淑祥嗤笑道,“如今世道艱難,望江樓的老闆為了身靠大樹好乘涼,借着和外婆當年的情分,找上門了。”
姜子牙點了點頭,“看來你們娘親嚷嚷了一早晨,怒氣沖沖地出門要見的人,就是他們了。這事既然招娣管了,爹也就不細問了。”
朝歌兵營,九尾狐冷笑看着倒在地上的殷郊,申公豹蹲下在殷郊身上不停地翻找。九頭雉雞精笑道,“真沒想到,這個殷郊法術如此不精,我才吐一口毒煙就讓他昏迷不起了。”
“找到了。”申公豹從殷郊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九尾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番天印。”
九頭雉雞精指了一指,臉上全是懷疑,“就這麼一小片?”
九尾狐嘴角一勾,掐指念了句訣,申公豹手裡的玉佩立時發出金光,變成了一塊流光溢彩的先天靈寶。九頭雉雞精和申公豹俱是目瞪口呆,九尾狐道,“我曾在女娲石裡見到過番天印的口訣。公豹,我現在将其教給你,你就變成殷郊的模樣,用這番天印對付姜子牙。當然在這之前,你要想出個理由離開軍營,還要演一出姜子牙行刺殷郊的戲碼,讓殷郊可以順理成章地和姜子牙反目。”
九頭雉雞精拍手笑道,“大姐這個主意真好。我這就去安排。”
申公豹問道,“大姐,殷郊你打算怎麼處置?”
九尾狐長眉一緊,“好歹也是廣成子的徒弟,還是留他一命,也算是咱們多了一個砝碼和退路。”她吩咐九頭雉雞精,“青青,把他帶回軒轅古墓好生看管。”
九頭雉雞精點了點頭,将殷郊收進袖中,閃身而去。申公豹撥弄了一下垂在額前的一縷頭發,邪魅一笑。
西伯侯府大廳,姜子牙正率百官谒見西伯侯,聞仲的戰帖赫然傳到了西伯侯的案頭。西伯侯閱罷,怒而拍案,“豈有此理!聞太師竟然污蔑丞相夜刺朝歌儲君殷郊,現在殷郊就在城外,說要與丞相決一死戰。”
姜子牙無奈地低歎一聲,李靖哼道,“又是栽贓嫁禍這一招。他們都不累嗎?”
西伯侯問計姜子牙。姜子牙躬身道,“侯爺,番天印确實厲害,但也并非無敵天下。番天印專拍腦門,而楊戬額上天眼威力無窮,且他身負天族血統,這番天印奈何不了他。”
西伯侯聽到姜子牙此言,立刻派楊戬前去應戰。為策萬全,姜子牙親自至城外觀戰。楊戬到了城外,果見殷郊長身玉立,嚴正等候。楊戬喝問,“你就是殷郊?”
殷郊問道,“何以姜子牙不出來見我?”
楊戬冷笑一聲,“狂妄小兒!我們丞相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殷郊冷冷道,“我不想殃及無辜。你叫姜子牙來吧。”
楊戬哼道,“要見丞相,打赢我再說!”說着銀尖寶戟刺了出去。殷郊旋身飛起,躲過楊戬一招。楊戬飛身上來,殷郊出掌與楊戬對招。遠處觀戰的姜子牙見到殷郊這般身手,臉上現出狐疑之色。楊戬與殷郊對過十幾招後,殷郊打出番天印。楊戬沒能躲過,番天印拍中楊戬的腦門。殷郊以為楊戬必死無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誰知楊戬隻覺得有點頭暈,并無其他不适。殷郊見楊戬毫發無損,眼中閃出震驚。殷郊這些細微表情,姜子牙盡收眼底。他長眉一鎖,面色深沉。殷郊還欲再祭出番天印,姜子牙揮出杏黃旗,斂去番天印的光芒。他下令鳴金收兵,楊戬撤回西岐。
殷郊頭次出戰就與楊戬打成平手,軍情傳來聞仲大喜,當即寫下奏章為殷郊請功。殷郊謙虛表示自己力有不逮,要閉關苦練以備将來與姜子牙一戰。聞仲颔首,立刻為殷郊置了一頂軍帳。殷郊入賬後現出本來模樣。九頭雉雞精現身,氣得跺腳,“真沒想到,番天印居然打不死楊戬!公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