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費了好大的功夫,總算在伏羲山内找到了能續狐尾的草藥。他按照青丘世代所傳的神農留下來的藥方,配制出了斷尾重生膏,為九尾狐療傷。這日申公豹正在軒轅古墓為九尾狐渡入真氣,忽聞墓外傳來陣陣熟悉的哀鳴。申公豹出墓一看,隻見聞仲的坐騎墨麒麟撲進申公豹的懷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眼角還流下了眼淚。申公豹見墨麒麟這般悲怆,心中咯噔一下:莫非聞仲出了什麼事了?
朝歌王宮,衆臣朝拜。帝辛收到朝歌的軍隊在前線吃了敗仗的消息,在朝堂上又發了一頓脾氣。費仲尤渾頂着帝辛的怒火戰戰兢兢地上前禀報,說聞仲受姜子牙所騙,單槍匹馬闖進了一處險境,性命堪虞。帝辛驚憂不已,突然一個士兵進來通報,稱聞仲回來了。帝辛喜不自勝,立刻下旨傳召。他降階相迎,正準備說幾句“勝敗乃兵家常事,師尊無需過分自責”的勉慰之語,卻見四名缟素将士面容悲戚地将聞仲擡上了大殿。帝辛先是一怔,随即臉色煞白,眼淚含在眼眶裡。他抖着雙腿走到聞仲屍身旁,俯身看着聞仲遺容,眼淚滾落下來,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殿上朝臣立刻跟着跪了下來,帝辛連聲喚着“師尊”泣不成聲。費仲尤渾壯着膽子跪爬到帝辛身邊勸他保重龍體,帝辛袖子一揮将他二人扇倒在一邊。他淚眼看着聞仲遺體哀痛不已,“師尊,您輔佑我商湯三朝,穩我朝歌河山,定我殷商氣數。您身經百戰戰無不勝,想不到這一次……師尊啊!”帝辛伏屍嚎啕大哭,可歎他隻顧悲怆,全然沒有留意到疊在聞仲衣襟内的一卷碧血上書。他甚至沒有念頭問上一句,聞仲臨了可有留下什麼囑托話語。費仲尤渾眼見帝辛悲痛欲絕的哀恸模樣,互相遞了個眼色,再次跪爬到帝辛身邊,一左一右地把癱軟地帝辛扶了起來。帝辛止住哭聲,面帶淚痕地緩緩吩咐,“傳孤旨意,以孤為首,白衣素服,為太師舉行國葬。舉國上下默哀三日,以示哀悼。”
申公豹确認聞仲死訊後立刻着手布置,捏造了姜子牙處心積慮害死聞仲的消息并将其散布在截教弟子中,以期通天教主聞之。一切安排停當,申公豹換上素服入宮觐見。朝歌宮内一派缟素,歌舞飲宴一概撤去。帝辛坐在寶座上兀自神傷,申公豹拱手道,“大王,太師生得堂堂死得壯烈。您傳旨國喪厚葬,又以國君貴體為他齋戒沐浴,相信太師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還望大王以江山社稷為重,保重龍體。”
帝辛有氣無力,“孤當然知道當以國事為重。可是放眼滿朝文武,除了聞太師,還有誰能挂帥去攻打西岐呢?”
申公豹凝眉不語,費仲上前道,“啟禀大王,臣倒是想起一人。您還記得鄧九公嗎?他是聞太師一手提拔起來的,性格剛正不阿頗有聞太師的風骨。黃飛虎叛逃之後,聞太師就命他接替了黃飛虎的兵權去戍守邊關了。”
申公豹聞言眼睛一亮。尤渾幫腔,“不錯大王。鄧九公武藝高強,又得聞太師賞識器重,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選。”
“好。”帝辛思量片刻,決定以鄧九公為帥。他吩咐費仲尤渾前去傳旨,命鄧九公直接發兵攻打西岐,若是戰勝,封賞太師一職,費仲尤渾道了聲諾。帝辛看向申公豹,“還要勞煩國師去輔佐鄧九公了。”申公豹躬身道,“大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全力襄助鄧元帥踏平西岐。”
西岐丞相府大廳,姜子牙來來回回地踱着步。馬招娣端着參湯進來,見姜子牙一副憂心忡忡地模樣,放下湯碗,走到他身邊問道,“相公,聞太師已經戰死了,你還在煩什麼啊?”
“就是因為聞太師死了,我才煩心。”姜子牙仰頭微微歎了一聲,“夫人,我曾經答應過通天師叔不取聞仲性命,可他……我真是怕通天教主會怪罪我,繼而引發闡截之争啊。”
“聞太師是自殺,又不是你害死的。通天教主也不至于這麼不講理吧?還有啊,相公,你不是已經請元始天尊出面斡旋了嗎?”
“申公豹和軒轅墓三妖慣會挑撥離間搬弄是非。流言蜚語一旦成網,我真不知道通天教主還能信我幾分。”
馬招娣眼珠一轉,“相公,要不你親自去碧遊宮,跟那個通天教主說說呢?”
姜子牙眉頭皺起又是一歎,“我都求見了三回了,皆被拒之門外,否則我也不會這般擔憂啊。還有,聞仲雖死,朝歌對西岐用兵依然繼續。帝辛會以何人為帥,西岐還要多少場戰争,伐纣時機何時成熟……真是頗費思量。”
馬招娣嘟起了嘴,用力地扯了扯姜子牙的衣領,“你的腦子裡裝的淨是國家大事,咱們糖糖的終身都不知道問上一聲。”
“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既然答應了婚事就盡快辦吧,拖得久了倒顯得矯情了。下個月初九是個不錯的日子,就這樣呈給侯爺和夫人吧。對了,糖糖去哪了?我回來就一直沒看到她。”
“還能去哪?和二公子出去采藥去了。”馬招娣責備道,“女孩子家家,太不矜持了。”
姜子牙挑了挑眉,戲谑道,“誰讓她有一個不懂矜持的母親呢?”
馬招娣立時羞臊起來,臉頰着起了火。她揮着粉拳錘了姜子牙的胸口兩三下後,往姜子牙的懷裡一靠,臉頰貼上了姜子牙的胸膛。姜子牙笑得幸福而滿足,雙臂一環将馬招娣收進了自己的臂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