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哪吒喚出火尖槍,“他要是敢動師叔和師叔母一根頭發,我李哪吒就用這跟火尖槍把他給捅成馬蜂窩!”
“你得了吧你。”土行孫澆哪吒冷水,“就你這德行,都不夠冥王塞牙縫的。”
哪吒臉紅脖子粗地大吼起來,“土行孫,你豈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
土行孫反駁道,“冥王又不是人,再說了,我滅的是你的威風,又不是我的。”
哪吒氣呼呼地取下乾坤圈,土行孫見勢亮出捆仙繩。楊戬攔在中間,厲聲道,“如今丞相夫婦危難,你們還有性心情在這吵架啊?”
哪吒和土行孫讪讪地收回招數,楊戬道,“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等明日打探到确切消息,咱們再商量。”
衆人應了一聲,回房安歇。翌日,西伯侯升廳,姜淑祥亦在場。李長庚拎着酒壺搖搖晃晃地進來,姜淑祥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伯父,您又喝多了。”
李長庚擺了擺手,打了一個酒嗝,“沒有沒有,隻是微醺耳。”他走到姜淑祥面前,提了提精神道,“你弟弟呢目前昏迷不醒,泰山府君不放孔宣離開。反正你找你師尊看病是假,打探你爹娘消息是真,所以伯父就過來了。”
姜淑祥神色發緊,“我們家果果這又是哪不舒服了?”
李長庚邊飲邊說,“桑部的雅卓闖了大禍,你弟弟受到了牽連,被泰山府君重罰。不過你放心,姜伋命大着呢,一時半刻死不了。”
姜淑祥面露不滿,一把奪下了李長庚的酒壺,“那我爹娘呢?”
李長庚伸手道,“你不把酒壺給我,我不說。”
姜淑祥揚了揚眉,“你不說,我現在就把你的酒壺給砸了。”
李長庚怒氣沖沖地指着姜淑祥的鼻尖,“你這丫頭,被你娘慣的沒大沒小的。”
姜淑祥輕哼道,“是伯父為老不尊,還怪侄女不敬重你。”說罷将酒壺還給李長庚。李長庚斂去惱色,随手将酒壺接了過來,“這才像樣。你爹娘無性命之憂,冥王要你爹娘給他做龍鳳枕一對,虎頭鞋一雙,還有頂針一枚。”
“什麼?”姜淑祥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姬發攢眉,“這冥王實在是……這慢工出細活的折磨,也虧他想得出來。”
武吉焦急道,“師父他還好說,我師母可是手指被針紮一下都會嚎的跟殺豬似的主,等她把枕頭縫出來得到猴年馬月去啊。”
“不是縫,是刻。”李長庚旋上酒塞,“冥王給姜子牙和馬招娣用來做枕頭的材料是采自歸墟的绮羅玉石,質地堅硬,唯有青冥可雕刻之。”
姜淑祥目眩不已,百花仙子上前問道,“能不能我們幫着做好,然後……”
李長庚硬聲打斷百花仙子,“如果你想姜子牙死的快點,你就這麼做。”
百花仙子退回楊戬身畔,武吉忿忿不平地嚷嚷起來,“昨天見着冥王我還當他是個好的,沒成想他這麼壞。”
李長庚贊同地接過話來,“你說的沒錯,這老東西壞透了。你知道為何冥王手下衆多,卻沒幾個朋友嗎?不是因為他地位高,是因為他壞,那冥河裡淌的都是他冒出來的壞水兒。”
哪吒和雷震子等人義憤填膺地開始指責起冥王來。西伯侯出言喝止,“好了,冥王如何我們不予置評,眼下要緊的是如何把丞相夫婦救出來。”
姜淑祥欲趕去冥界,姬發拉住她的胳膊。姜淑祥疑惑回眸,姬發道,“依太白金星所言,可以确定嶽父嶽母性命無虞,所以我們現在一動不如一靜。”
李長庚眼角上挑,“我們糖糖還沒嫁給你呢,你這聲嶽父嶽母是不是喊得早了點?還有……”李長庚走到姬發面前,停頓片刻後咆哮道,“你為什麼管我叫太白金星啊?你沒聽見糖糖是如何稱呼我的嗎!”
“那個……”姬發頸項上的喉結動了動,“丞相不在的這段日子,伯父可願留下來幫忙?”
李長庚淡淡地嗯了一聲,“侄女婿都開口了,伯父能不答應嗎?就這麼着吧。”
武吉叫道,“二公子,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啊?總不能就在這幹等着吧。”
姬發肅容道,“當然不是。我們要在丞相回來之前,收複邯鄲城。”
楊戬不解問道,“二公子,邯鄲城距離西岐較遠,且非兵家必争之地,有必要現在拿下嗎?”
姬發道,“邯鄲雖非兵家重鎮,但卻是天下輪輸轉運的樞紐。朝歌五成财富出自邯鄲,我們西岐商家也與之來往密切。如果邯鄲在帝辛手裡,一旦戰事爆發,帝辛必然會對西岐采取經濟封鎖,到時候我們的軍需供應就會吃緊。反之,邯鄲若握在我們手裡,就等于掐住了殷商經濟的脈搏。隻要稍稍用力,就可以令他們陣腳大亂。”
黃飛虎點頭道,“不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不足軍心必亂。隻是二公子……”黃飛虎有些不明白,“我們為什麼非要在丞相回來之前完成這件事呢?”
姬發嘴角彎起,挺起了胸脯,“因為我建議,用平城來換邯鄲。”
舉座皆驚,滿室沉寂。良久,西伯侯沉沉開口,“發兒,平城對為父而言,不僅僅是座城池。”
姬發的眼眸浸潤在濃稠的墨汁中,“爹當年為了西岐,咬碎牙齒舍了平城。現在,如何就不能為了天下再舍一次平城呢?”
西伯侯的右手緊緊按壓在案上,神色變幻不定。低眉半晌後,西伯侯緩緩擡眸,眼神罕見的犀利,宛若即将飛天的真龍,在騰躍之際發出破天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