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聞言眉頭不禁一皺,隻聽後土娘娘繼續說道,“對于宮主所提的第二件事,公子認為,單憑宮主信中所附浮靈之證詞,證據未免單薄了些,不足以證明通天教主有意搶奪北海定海珠。”
“的确。”姜子牙迅速接口,“浮靈在供詞中稱,兩百年前,她親眼目睹金靈聖母潛入北海偷襲海神趁亂奪取定海珠,她一路追至碧遊宮要求通天教主交出定海珠和金靈聖母結果被通天教主打傷。子牙不是說這份證詞不可信,也不追究為何浮靈不在兩百年前便指證,隻是就單從證詞來看,浮靈也隻能證明海神隕身,定海珠被奪乃金靈聖母所為,而金靈聖母早已被子牙所誅,因此,宮主要求天庭處決通天教主,請恕無法答應。”
鲛兒冷笑一聲,合上姜伋親筆信掼至身前長案。這親筆信以白瓊煙墨書寫在鴉黑紙上,發晶頭槐木軸,落到長案上的一瞬發出“怦”地一響。“本宮可是在戰場上同趙公明交過手的,和那金靈聖母也是打過交道的,金靈聖母可沒那本事能助趙公明修煉到能一次喚出二十四顆定海珠,那他這本事哪來的?”
“這也隻是宮主的推測不能作為定罪的證據。”姜子牙眼底現出一抹疑惑,僅憑揣測便要奪命這不像是鲛兒的行事風格,沙不祥被害那回她賜姜伋毒酒、抓傷姜伋臉頰、掐姜伋脖子,雖說回回都是她冤枉了姜伋,但或是她親眼所見,或蓄意做了證據,可這次……姜子牙還未想通鲛兒此番為何這般行事,後土娘娘那邊已然亮出了姜伋的教旨,“宮主所言不無道理,我家公子也考慮了這一點……”
“宮主手上雖無真憑實據指證通天教主,但此事不是不能調查。”姜子牙看到後土娘娘捧在手中的姜伋教旨思緒陡然清晰,“如今碧遊宮上下已被宮主羁押,金靈聖母和通天教主都在冥界,雖說過了兩百年,但也不是什麼線索都留不下。隻要北海方面查得實證,那通天教主自當伏法償命。”
“天庭之意我聽見了,我君翊殿亦是此意。”後土娘娘輕飄飄一句直接把姜子牙與天庭等同了,她沒再給姜子牙搶他話的機會直接說道,“冥界方面希望北海水晶宮盡快派員,我等全力配合北海方面調查。”她起身親自把姜伋教旨遞給了鲛兒,随後又踱到了姜子牙面前。姜子牙趕緊起身以示尊重,後土娘娘微微一笑溫和說道,“北海之主緻信天庭,姜先生既前來回複,那必定是可以代表天庭。敢問姜先生手中可有天庭旨意?若是沒有,那就請即刻立下約書以為證。”
“多謝後土娘娘提醒,子牙手中當然有天旨。”李長庚急慌慌跑來找他出面撫局的時候當然是兩手空空的,這道天旨是他親身上九重天親口問女娲要來的。結束會見離開北海,後土娘娘回冥界向姜伋複命,姜子牙則是特意頓足回首認真說道,“孩子,不論日後如何,爹娘永遠都會護着你。”
鲛兒心中猛地一陣悸動。姜子牙慈愛一笑轉身離開,回到西岐丞相府時正巧哪吒也從朝歌回來。他第一時間找姬發作了彙報,這會兒正纏着馬招娣叽裡呱啦手舞足蹈,姜子牙既回來了當然也得被拉過來一道聽着,直到哪吒說累了才罷。馬招娣服侍姜子牙換上他在家時常穿的白袍好讓他感覺寬松舒适一些又張羅着給他煮茶備糕點,姜子牙柔柔一笑伸手将馬招娣拉到自己身邊坐好展臂攬他入懷,“别忙了,咱們說說話兒吧。前些天你去西伯侯府照顧糖糖,咱們可是好幾日沒見呢。”
“剛成親的時候是我黏着你,現在換你黏着我啦。”馬招娣靠上姜子牙的胸膛打趣他,突然她唇畔梨渦消失稍稍直起身來擡眼問他,“不對。相公啊,是不是鲛兒給了你臉色看,你難受啦?”
“沒有。”姜子牙手掌撫上馬招娣梳在腦後的青絲,“北海之主該有威嚴,我真的就隻是想你了而已。”
馬招娣自是不信。她又不是今天才回來的,昨日怎不見他這般?不過姜子牙既不願說,馬招娣也不勉強,他抱她,她就讓他抱,他讓她相陪,那她陪着他便是。
朝歌王宮高牆上,帝辛俯瞰牆下百姓磕頭拜謝志得意滿常年浸泡酒色之中的臉上是見牙不見眼。十日前,也不知怎麼了,朝歌忽然降下暴雨,盡管隻持續了兩個時辰,雨停後的麻煩卻是不小。房屋被沖垮,儲糧跟不上,就連水都不能喝了。伯夷和叔齊變不出水和糧食,費仲和尤渾本就指望不上,帝辛在王宮裡急得火上房,虧得聞仲泉下有知托夢給微子啟給他送來了裝了果蔬汁和糧食的混元金鬥,這才保佑他順利度過了這次難關。不過帝辛仍有一事不解,“王兄,為何太師不直接托夢給孤呢?”
“大王,您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太師見着您,少不得要叮咛一番,等說到正事兒怕是天都亮了。托夢給給臣呢那就幹脆多了,有事說事還能一口氣交代完,不帶耽誤一點時間。”
“王兄言之有理,走,這便随孤去給太師靈位前上香,感謝太師對我大商的庇佑之恩。”
“遵旨。”微子啟向帝辛行了一禮随他步下宮牆,心下默默感謝了姬發和姜子牙一萬遍。申公豹的身影浮現在了鹿台地宮的牆壁上,玉石琵琶精是一臉地憤恨,不待申公豹開口便開始狠狠罵起了姜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