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高走就能看見海豚,再往高走就能看見藍鲸,最上面是一群虎鲸,差點擱淺的海龜。
安靜的海浪與呼吸的聲音。
他終于歡快又散漫地開口:“戀愛啊,想聽戀愛喜劇這樣的故事。”
藍得發黑的海,星空壓制着閃爍的綠色雷光。手電筒的光束晃動了一下。
于是央求般補上了緩和的語句:“Musumi?可以嗎?”
西西裡的海鷗啊,我忍不住回頭看他的表情。
昏暗中他下意識錯開了視線,又馬上擡眼和我對視。坦然得讓我遲疑。
我想起爬滿綠山藤的并盛,想起曾經将我慢慢卷入的迷惘,想起了那些發酵膨脹到今日而深海般悠久的默契。我們已然走出太遠。
如果世界上隻有友情,這一切會變得輕松一點嗎?
将定義為愛的磁場引入人類同性或異性的相處,完整的烏托邦的一體就會剝離出複雜的距離。權利也好愛情也好,都是僅此一份的欲望目标,不可控的難以解決的情感會分散人類的精力,于是高度團結激進的群體總有着過度的禁欲傾向。
沒關系,拉開距離,躲避風險,各自堅定不移地做所認為的最重要的事,為信奉的一切拼搏。躁動和本能可以慢慢平息,不去想就不會看見。
但我們尚且青澀,于是在回過神來之前,已經被時間與靈魂所捕獲。
遲疑與寂靜穿過我們之間的縫隙。
他意識到我準備逃離,慌亂慢慢被浮上的另一種情感所吞噬。
多年以後,在彭格列最年輕的守護者藍波向我表白的時刻,我無法抑制地想起了三浦春落水的那個清晨。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