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旖問:“這雁紅是在哪個院子的?”
“梅院。”
窦明旖一聽激動的“咳咳”,臉色漲紅,這下子白嬷嬷不免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部,輕聲道:“小姐,别着急。”
“有這聶大夫的藥方,我這病過兩日便好了。隻是你們要記住,以後做事不能再出任何纰漏。”窦明旖搖搖頭,順了口氣,背靠後,閉上雙眼聲音幽幽。
知秋紅着眼睛:“小姐,都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奴婢……”
“好了,你要知道錯了,往後就多長個心眼,知道嗎?”
窦明旖最怕的就是知秋心大,沉不住氣,這回也好叫她吃個教訓,牢記牢記。
白嬷嬷在旁看着,也不為知秋求情。
知秋咬着嘴,心裡都是自責。
窦明旖睜開雙眼,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思路也更加清晰。
她在想自己藥裡出錯一事。
雁紅是梅院的人,梅院又是梅姨娘的住處,她與梅姨娘從沒有過沖突,要說雁紅若真是有意幫知秋抓藥,她又為何會做出此舉?
況且這事如此明目張膽,她就不怕自己怪罪到她身上?
如果她對自己有别的心思,為何隻在第一次熬藥時下手,之後再不繼續呢。
窦明旖越想越覺得蹊跷。
她又想起南淮楚府。
重生之初,她在那處偏僻小院,而後回京路上馬車失控,後有趙世名英雄救美。
而趙世名救下知英和窦明曦後,望向她的那一眼,那麼的莫名。
難道是——
這些事都是有關系的?
窦明旖霎時睜大眼睛,喚了知秋服侍她更衣,當即就要出院尋人。剛邁出腳,定定看到紫珊撂了攤子,她頓住了步子。
“紫珊,去把車夫張生尋來。”
窦明旖面色不好,她還記得紫珊對自己多有不敬,翠竹院的刁奴不知有多少,她沒道理把人都留着。
紫珊反應甚大,“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怎麼,連我都喚不動你了?”
“大,大小姐?”
紫珊一轉頭見窦明旖正站在門口。
窦明旖雖是帶着病态,但精神大好,目光犀利,“怎麼不說話?”
紫珊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再擡頭時神色不變道:“我的主子是大夫人。”
“好個忠心的丫鬟,好個你的主子是大夫人!”
窦明旖邁着小步走到她面前,冷冷一笑,“這裡不是秋月院,而是我翠竹院,你說你的主子是大夫人?”
紫珊渾身一顫,她剛要擡頭,窦明旖沉沉的聲音響起,“白嬷嬷,去把翠竹院的丫鬟們全喚來。”
沒一會,翠竹院的丫鬟們都被聚到了院中,丫鬟們一個個低着頭,誰都不敢說話。
紫珊就站在最前方,鶴立雞群。
窦明旖黛眉一沉,面色冰冷,“紫珊,你一小小的丫鬟,在主子面前也敢自稱‘我’?看來你學的規矩是還給了吳嬷嬷了是嗎!”
如此一說,包括紫珊在内的幾個丫鬟連連倒吸了幾口氣。
從秋月院來的丫鬟免不了受到吳嬷嬷的教導,若是說她們規矩不好,豈不是在說吳嬷嬷。
吳嬷嬷是大夫人身邊的一把手,大小姐根本就是在打大夫人的臉。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殺雞儆猴。
“我……”
紫珊還沒說完。
“白嬷嬷,掌嘴!”窦明旖冷哼。
紫珊挺直了背,朝白嬷嬷大喊又躲開她的手,“大小姐,你不能打我!”
“知秋,白嬷嬷,捉住她,掌嘴!”
窦明旖轉身望向院内的衆丫鬟,問道:“可有誰願意代我掌嘴?”
回應的是一片沉默。
即使紫珊犯了錯,她在大夫人那得寵,丫鬟們都不願意得罪她。
紫珊一見此,面露得意,她少了幾分害怕,笑起來。她就知道沒人敢得罪自己,得罪大夫人。
“啪——”
紫珊剛一笑,窦明旖擡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來得太過迅速,叫紫珊沒反應過來,就在她愣神的片刻,窦明旖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你敢扇我!”紫珊又是大喊。
窦明旖甩了她第三個巴掌,“我扇的就是你的臉!既然你規矩沒學好,我親自教你什麼是規矩。”
“大小姐。”
這時候有一道聲音從窦明旖身後傳來,是一名不起眼的丫鬟。
窦明旖停了手,看着她。
“掌嘴這等事情怎敢勞大小姐親自動手,若大小姐不生氣,奴婢願意代大小姐掌嘴。”
“你叫什麼名字?”
窦明旖很滿意她的回答。
那丫鬟把頭埋得更低,聲音更小道:“奴婢名喜鵲。”
“好,喜鵲。”
窦明旖側身,“還有十掌。”
喜鵲大步上前,伸手便是一連串的啪啪啪聲,聲音之大連院外的麻雀都吓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