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津美紀之前也不是沒有和家人來過肯德基,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從她的母親離了婚,她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至于伏黑惠,他今年也才三歲,能記住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走已經很不錯了,不應該奢求他能記住更多東西。
反正他現在正撅着嘴,緊緊地護着自己那一份的玩具不被五條悟搶走,也不知道繼父以前有沒有這麼陪他玩鬧過。
“我喜歡的,五條先生。”伏黑津美紀笑道,“五條先生真是個大好人。”
「哇哦,大好人呢~悟。」太宰治揶揄他。
「治就别笑話我了,我本來就是個大好人!」五條悟嘴裡的薯條都差點掉下來了,「……津美紀怎麼比上回還沒有防備心啊!」
他放下伏黑惠的玩具,做了個鬼臉,說:“錯啦,我可是個大妖怪!專殺人的大妖怪!”
這話隻收獲了伏黑惠一臉的嫌棄,口齒不清地反駁道:“大妖怪是不會搶小朋友玩具的!”
在看着兩個小孩用完餐之後,五條悟又吩咐輔助監督買了一大串的生活用品送到兩個孩子的家裡。
當晚,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五條悟剛一發蒼轟了那隻一級的目标,下一秒便被蠅蟲給包圍住了。
“終于舍得出來了?”五條悟笑道,隻稍稍把蒼輸出功率加大,便把這成群的蠅頭絞得稀碎。
他甚至從始至終都穩穩地坐在天台邊上,沒有站起來,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這讓伏黑甚爾無趣地“嘁”了一聲。
他已經暗中觀察了這個六眼的小鬼一周了,即便對方神出鬼沒行蹤不定,伏黑甚爾也能斷定他的實力遠比在任務中表現出來的要強。
真不愧是被眷顧的天之驕子啊,哪怕在給他帶來了好大一通麻煩,無緣無故地當了五六年活死人之後,還能那麼強大,讓他幹擾的計劃完全沒起到作用。
不過,他也沒指望能一下就把這個狂妄的小鬼殺了就是了。
“我接了個單子,”伏黑甚爾從随身的蟲形咒靈嘴裡拿出咒具,道,“價值三十億。”
六眼現在的身價已經升到了三十億。
「倒是漲了不少,」太宰治點評,「總監部那幫老家夥還挺大方的。」
「是啦,畢竟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爛橘子嘛,看到有點危險不在掌控之中的苗頭就要掐掉呢。」五條悟輕笑一聲,不甚在意地應和道。
他把手撐在身側,頭往後仰了仰,雪白的發絲從烏黑的眼紗旁滑落,藏在眼紗下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覺得,就憑你,”五條悟絲毫沒有把伏黑甚爾放在眼裡,他甚至還晃了晃挂在天台邊的兩條腿,“能殺了我?”
伏黑甚爾看着他如此從容随意的态度,心裡不由得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當時他隻是湊個熱鬧去看看傳說中一出生就被誇上天的六眼究竟是何方神聖。卻沒想到,那個連走路都閉着眼睛裝瞎的小鬼,竟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那雙沉靜如天空般,極具威懾力的眼睛就這麼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那可是唯一一次,有人能夠察覺到零咒力的天與咒縛的存在。
也是從那時起,他得到了離開禅院家的機會。
準确來說,是禅院家主動放棄了他。他們在五條家的施壓之下,對進伏黑甚爾進行了審問,卻無果,最後隻好把他驅逐出了家門,去承受五條家的報複,平息五條家的怒火。
沒有人知道六眼為什麼在和他對視之後陷入了昏迷,也沒有人能承擔這份責任,即使是和五條家有所積怨的禅院家,也不願因為一個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而與五條家産生沖突。
他們這種猴子,和六眼這種受人擁護的天才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生死,也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想法,更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姓名……除了那個姓伏黑的女人。
五條悟可不在意他在想什麼。他的手指在手機上跳動着,嘴裡問道:“你就為了錢抛下小惠和小津美紀?”
“啰嗦。”伏黑甚爾并不隻道這個小鬼為什麼會如此親昵地稱呼伏黑惠,明明他們隻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他自認早已放棄了自己的尊嚴,放棄了自己的生活,抛棄了一切,不會尊重自己,更不尊重他人……這是他選定的生活方式。
沒有了值得在乎的人和事物,怎麼可能會被五條悟的這些言語影響到?
他可不怕死。再說了,萬一他不小心還真的就把這個被譽為打破了咒術界平衡的天之驕子打敗了呢。反正對方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命不久矣的樣子,隻要抑制住了對方引以為傲的咒力和術士,沒準五條悟都接不住他的一個拳頭。
“真是人渣啊你。”五條悟誇張地歎了口氣,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他站起身,看着伏黑甚爾,緩緩擡起左手起勢。
來自六眼的壓迫刺激着伏黑甚爾原本麻木的神經。
“這就是六眼嗎,”連他都忍不住要興奮起來了。伏黑甚爾甩了甩手裡的鎖鍊,整個人蓄勢待發。
這個具有六眼的小鬼的實力的确足矣傲視咒術界,如果他能夠在這裡打敗他,那是否能夠證明他這被所有人恥笑的天與咒縛其實并沒還有如此不堪?
換而言之……他的生命并不是毫無意義,而是值得他人正視的?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要是他能夠一直像你現在這樣有活力就好啦。”原本玩笑的話語,卻被五條悟說的平平淡淡,除了殺氣,沒有一絲波瀾。
「我聽到了!」
這擺明了點他呢,别以為他聽不出來。
太宰治抗議:「拉踩禁止!悟可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别呀,我可是對如此完美的自己很滿意的~」五條悟毫不謙虛地回應道。
他說着,茈便從手中崩出,湮滅了他手掌鮮血的紫色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伏黑甚爾的胳膊削了下來,斷口整齊,沒有再造成多餘的傷勢。
五條悟之前十六歲的時候就能一發把人炸死,如今實力增強,術士的把控程度更是上了一層樓,傷勢的尺度把控得剛剛好。
伏黑甚爾捂着失去的斷臂,甚至還沒來得及感慨他和天才之間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就見五條悟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一晃便出現在他面前,他的手在術士發出的一瞬間便恢複如初,什麼痕迹也沒留下。
“我的強大可是和你一樣,源于自我啊。”五條悟的手指抵着伏黑甚爾的腦袋前,他完全可以輕易取了伏黑甚爾的生命。
他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樣……沒想到,最後認同了他這條爛命的,竟然恰好是最不尊重他們這些猴子的天才。臨死之際,伏黑甚爾突然便釋然了。
他放開自己血流不止的胳膊,任由斷臂落到肮髒的地面上,說:“我的兒子……或許過幾年就會覺醒禅院的祖傳術士,任由你處置吧……”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在意呢,這不是還挺留戀的嗎?”五條悟手一轉,便提溜起他沾滿了粉塵的手臂,把人拎到空中,“自己的孩子自己養啊,我這回可沒空看着小惠和小津美紀長大。”
什麼?伏黑甚爾隻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便頭暈目眩地出現在了咒術高專的宿舍裡。
“家主大人。”五條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完全沒有大半夜被家主一個通訊鬧醒的煩躁。他的身後坐着因為被擾了安眠而木着臉的家入硝子。
五條悟把距離咽氣就差臨門一腳的伏黑甚爾放到床上,又随意地把那斷臂交給五條川拿去清洗,一臉公事公辦地看着家入硝子:“麻煩家入了。”
家入硝子看着他這張臉愣了一下,這才轉身去給伏黑甚爾處理傷口。
她被迫受了五條家的恩惠,如今替五條家辦點事,即便略有不爽,也是應該的。
但她對五條家家主的打算企圖絲毫不感興趣,無論他是想要取代總監部,還是想要颠覆咒術界,家入硝子都沒有要摻和的意願。
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當她完成治療離開之後,五條悟對着伏黑甚爾發出了邀請。
“伏黑君,你對禅院家的家主之位,是否感興趣?”占據了五條悟身體的太宰治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