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她無懼自己的淩厲的刀鋒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傷害,迎着刀鋒直面而上。
雙刀在電子模拟的陽光下相互穿過,刀鋒綴着烈陽略過她的眉眼,她輕輕斜過刀身,削弱自身蓄起的攻擊力道,簡單防守了一下。
“她”的刀鋒刺破了自己的脖頸,比預期的要好,從可能刺破大動脈變成了僅僅刺破肌肉組織。
而自己的刀尖的目标從脖頸偏離,結結實實的戳進了“她”左肩肩甲骨,廢掉了她的一臂。
緊接着她利落抽刀,轉動手腕挽了個刀花換成反手持刀,在二人身體貼近的瞬間,反挑擊飛“她”唐刀的同時狠狠地給了“她”一腳。
她身體還懸在空中,就這麼看着另一個自己直直的墜落在金屬平台上,電子模拟的鮮血太過于真實,她都可以嗅到鹹腥的氣味。
金屬平台上綻開一朵血花。
她向來明白自己的短闆——弱于防守。
不是不擅長,而是沒必要。
可惜機械模拟出來的行為,并不會産生自我邏輯。
紮克斯被掉落下的“她”吓了一跳,他差點認為那就是她本人了。
他一走神,對面的重劍就狠狠起跳沖他批下,他來不及接下這一擊了——
她也看到了,在半空中的她來不及趕過去。
金屬平台上沖出了另外一個人。
安吉爾及時趕到,接下了“紮克斯”的重劍。
她松了口氣,她翻身穩穩落地。
“你們太過于放肆了。”安吉爾難得拿出來嚴肅的面容,“擅自開始這麼高難度的模拟訓練,你們不想活了嗎?”
紮克斯劫後餘生的吐了口氣,撓了撓頭。
她挑了挑眉,無所謂道:“目前還好好活着。”
還沒待安吉爾接着教育他們,躺在地上已經成為血人的另一個自己頑強的爬了起來,她試着活動了一下斷得差不多的左手,持刀再次以詭異的速度沖了過來。
安吉爾剛想讓她暫停,話還沒說,就看到她也化作一個殘影沖了上去。
破綻太多了。
她想,自己一旦受傷,接下來全是破綻,以後要是經曆真實的戰鬥,就必須速戰速決,不然的話,就是節節敗退。
她的攻勢沖擊得“她”無法再次發動攻擊,轉而防守。
隻是一個瞬間,便複刻演練了她的防守機制,可以說是現學現用。
不過,已經是強弩之末。
她當機立決,持刀大開大合的沖了過去,盡快結束這場對決。
結果另一個自己卻偏離了她預定軌道——
就像自己和紮克斯第一次對練的時候一樣,“她”忽然下腰閃身到了自己身後。
她深刻意識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狡猾可惡。
強行變換路線的代價是右腳踝扭傷,她翻滾了幾圈,躲過了自己那卑劣的一刀,才不至于讓後背開花。
她剛穩定身形,就在目光再次鎖定對面的自己的時候,半剔透的刀身已經迫在眉睫了。
僅僅相差一厘米。
就在她眨眼的片刻,一個修長的黑影閃過,直指眉心的唐刀斷裂刺入一旁,眼前的自己被狠狠擊飛,劃出長長的紅線。
長度過分的野太刀刀尖微微上翹,在尖銳嗡鳴着,瞬間的爆發輕易的扭轉了局勢,足以窺見其主人實力之強硬。
她擡頭看到紛飛在藍天下的銀色長發,是薩菲羅斯,此時正微蹙着眉俯視着自己。
“太冒險了。”
薩菲羅斯沉下聲,臉上帶着屬于上位者的嚴厲與不可忤逆。
“你不應該在我不在的時候開啟這個訓練。”
安吉爾從外部強行終止了模拟訓練。
藍綠色的光芒散去,過載運轉的訓練設備超出了承熱極限,冒出了幾縷黑煙。
現在自己一定很狼狽。
她想,自己差點被自己背刺了,還再次被薩菲羅斯救了。
紮克斯被安吉爾拎走了,臨走前她還聽到紮克斯小聲地對安吉爾說:“那是英雄薩菲羅斯诶,你讓我見一見他!!”
她估摸着今後一段時間可能見不到他了,大概率是安吉爾考慮到自己弟子就隻有一條命,經不起跟着她瞎折騰。
她的訓練在外人來看,太像亡命之徒了。
雖然很想站起來,但是右腳傳來的錐心刺骨的痛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就隻能為維持着半跪的姿勢。
“還可以站起來嗎?”
薩菲羅斯收起了正宗,半蹲下來,看着她,向她伸出了左手。
她剛想說可以,卻看到薩菲羅斯目光往下移了移,青碧色的豎瞳緊緊收縮一瞬。
“你受傷了。”
她聽到薩菲羅斯陡然的降下來的嗓音,這才後知後覺的,順着薩菲羅斯的視線摸上自己的脖子,那裡的傷口正往外淌着鮮血,溫熱的血液劃過細長白嫩的脖頸,悄悄染紅了領口的衣服。
沒發現還好,一旦意識到傷口的存在,火辣辣的刺痛迅速傳遞到中樞神經系統,緊接着倒吸了口氣。
“就這麼想變強?”
怎麼說呢……
她眨了眨眼睛,右手不自覺撓上臉頰:“也不能這麼說,就是單純的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她似乎聽見了薩菲羅斯輕輕歎了口氣。
“你在拿自己的生命挑戰極限。”
那還能拿什麼來挑戰?
肯定不是過家家的方式來探尋極限。
薩菲羅斯拿出來一顆綠色的的石頭,是魔晶石嗎,她在書本上見過,是自己想了好多天的東西。
綠色的魔晶石散發着瑩瑩綠光,綠光萦繞的地方傳來灼燙的感覺,很癢。
她想傾斜身體躲過,卻被一張寬厚的手掌攔截。
經由皮膚溫度浸熱的皮革手套并不冰涼,那隻手輕輕托住她偏斜過去的臉,稍微用力就控制住她,讓她沒辦法躲避。
她怔愣着看向眼前的薩菲羅斯。
“不要亂動,”她聽見他略帶不滿的話語,“傷口很深,忍一忍。”
她就真的安靜不動了,就連呼吸也放輕了。
薩菲羅斯的眼睫過分纖長,垂落在碧色的湖泊中,深沉靜谧。
脖頸間新肉生長的癢,抵不過此時臉頰的癢意。
時間可能過了幾秒鐘,也可能過去了十幾分鐘。
薩菲羅斯的手終于放開了她的臉。
臉頰接觸到微涼的空氣,有些不太适應。
“右腳還好麼?”
他居然也注意到了?
她心底詫異,本能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太好。
薩菲羅斯查看着她右腳的傷勢,冷不丁擡眸看她,言辭過于冷靜,更彰顯了他此時難以平息的不滿。
“你太胡來了。”
她小心翼翼深吸口氣,垂下眼睫,遮掩住即将溢出的情緒。
現在真的想跟小白打個電話,跟她講自己的腦袋現在是真的出現問題了,急需要看心理醫生。
自己第一時間想的居然不是:我相中你手裡的魔晶石了,順便可不可以借我點錢,我需要買幾顆其他屬性的魔晶石練練手。
此時,自己滿腦子都是——
薩菲羅斯認真的模樣,更吸引人。